nbsp; “嗯。”秦风点了点头。
黄秋静没再说话,很快把车开出了翠微路,然后往南面一拐。
“开错了,不是往这边走的。”苏糖喊了句。
金明月温润一笑,声音很轻柔地说道:“别怕,不会把你们两个宝贝卖掉的。”
苏糖挽住秦风的手,笑道:“卖掉我也不怕,反正有秦风陪着我。”
黄秋静来了句:“我先带阿风去见个人,省得你们以后再碰上那些不三不四的烂仔。”
宝马开了十几分钟后,在一家秦风上辈子既没去过也没印象的酒吧前停下。
这个点酒吧还没正式开门营业,里面正在搞卫生,门口的保安显然认识黄秋静,见到黄秋静的样子,恭敬中带了点畏惧,自然也没敢把他拦下。黄秋静熟门熟路地进屋,走到前台的时候,秦风终于听到一个女服务员管黄秋静叫老板,秦风多看了黄秋静一眼,黄秋静很从容地解释道:“跟别人合伙的,除了我的律师楼,我其他的产业全都是和别人合股。”
秦风点点头。
黄秋静又道:“不过我觉得跟你合作最有前途,这些酒吧、网吧之类的娱乐场所,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以前是警察三天两头来查,现在政府开窍了,不光警察来查,安监的也来查,工商的也来查,就连卫生局想查也能来查,我规规矩矩开个酒吧,结果连个果盘都卖得提心吊胆。”
秦风随口道:“赚卖白菜的钱,操卖的心。”
这本是一句笑话,黄秋静却听得有点紧张,赶紧撇干系道:“我们不可能干这种事的,我入股的店全都是合法经营,规规矩矩做生意。”
金明月一言不发。
身为国家干部,嫁这么个老公,真的有点说不出的心情复杂啊……
这个占地面积最多也就七八百平方的酒吧,被装修得跟迷宫似的。黄秋静领着三个人七拐八拐走了将近5分钟,在一处死胡同的尽头停了下来。黄秋静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里面的空气略微有点隔夜的感觉,可屋子却打扫得很干净。黄秋静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把灯和排风一起打开,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秦风和苏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金明月坐到苏糖身边。
不一会儿,外头有服务员送来了一盘果盘和一盘椒盐虾,秦风和苏糖也不客气,拿起牙签戳水果吃,一边跟金明月闲聊。
黄秋静又拿出手机,用毫不掩饰的命令的口吻,让一个名叫谷强的人马上过来。
秦风隐隐对谷强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确实想不起是谁。
黄秋静打完电话,把自己的老板椅搬出来,推到茶几跟前,在秦风对面坐下。他很不拘小节地直接用手抓了只虾,摘掉虾头,也不剥壳,整只塞进嘴里,边吃边说道:“这个酒吧里卖的东西,贵是贵,不过确实比很多餐馆要好得多。我们基本不靠这点零食赚钱,所以进货全都是进最好的,像这些水产,不新鲜的绝对不要。这些虾都是下午2点之后出去买的,买来的时候全都活蹦乱跳地放进厨房的冰库里,晚上卖不完,第二天就平价卖给一些酒店或者小饭馆,那些酒店和小饭馆都抢着要。”
秦风没什么可说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黄秋静忽然又问道:“说起饭点,我听说咱们十里亭路那家店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秦风对秦记面馆的大股东没什么好瞒的,很干脆道:“对,周珏今天下午才跟我说,原先卖房子的那个人反悔了,要我们再加100万,这几天每天都带人去店里闹,装修进度都给影响了。”
“100万?”黄秋静冷哼一声,又摘了个虾头,扔进嘴里嚼得咔咔作响,“这家人脑子有病吧?”
金明月道:“都是这样的,先报个大一点的数,他们好讨价还价嘛。”
秦风跟着道:“我跟周珏说了,最多二十万。”
“二十万估计不够。”金明月道,“他们要价100万,心里肯定是冲着50万去的。”
黄秋静不吃了,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没好气道:“合同都签了还有什么好反悔的?这种人,别说50万,老子50块都不给他!”
金明月抬头望向黄秋静,虎着脸道:“你不要乱来啊。”
黄秋静道:“明月,我是学法律的,我就算乱来,也是合法地乱来。”
金明月根本拿黄秋静没招,叹道:“反正你小心点就是了,别让人抓住尾巴。”
秦风好奇地问道:“秋静叔,你想怎么弄?”
黄秋静往后一靠,仰头看天花板道:“怎么弄啊……没弄之前,我也不知道啊……”
……
秦风在办公室里等了大概20分钟后,谷强终于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纪轻轻二十五六岁的精壮小伙子。谷强这位中心区的最后一位江湖大佬,相当貌不惊人。肤色黝黑,个头比秦风还稍矮一些,顶多165,肚子也稍微有点明显,四十出头的年纪,应该跟秦建业差不多大。一进门,谷强就径直走到秦风跟前,拉着秦风的手不住道歉道:“秦总,对不住,对不住,今晚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下面人教好。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当龙王的,千万别跟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一般见识。”说着,又转头对那小伙子道:“阿超,给秦总和苏小姐道歉!”
阿超点点头,双膝一弯,竟直接给跪下了。
“秦总,苏小姐,赵小龙是我带的,他的错就是我的错,我给你们磕头赔罪。”说完,对着地板就是砰砰砰三下,磕得很重,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秦风没见过这么玩儿的,有点无语地笑了笑,对黄秋静道:“应该铺条地毯的,这样磕头多疼。”
“别磕了,土不土啊?”黄秋静对阿超道。
阿超转头看看谷强,谷强点了点头,他才站了起来。
只是眼珠子略有点不老实,偷偷在苏糖脸上瞄来瞄去。
黄秋静这时才对谷强道:“阿强,我叫你过来,就一件事,你现在好好看清楚,这是秦总,这是秦总的媳妇儿,这两个人你要都不认识,那你最好还是别在我眼前混了,我不和山里人做生意。”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谷强半个屁都不敢放,连声说道,“我明天……啊不!就今天!待会儿我就马上让人把话传下去。黄总,你放一百个心,以后谁要再敢像今天这样敢对秦总和苏小姐动手动脚,我就让人废了那些人的手和脚,说到做到!”
黄秋静沉声道:“牛逼先别急着吹,废掉人家的手和脚,你替政府给他养老啊?”
谷强笑了笑。
黄秋静又冷着脸吩咐道:“今天那个,你过几天让他稍微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不过别把人弄出毛病来。还有,最近有人去秦总店里找麻烦,你给我找个办事靠谱点的人,把问题解决一下。”
“秋静叔。”秦风突然打断,站起来道,“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你和……这个强哥慢慢说。”
“我跟你一起走。”金明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黄秋静沉默了两秒,对秦风道:“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先把明月送回去。”
他掏出车钥匙,递给秦风。
秦风从容地接过钥匙,对谷强微微一点头,迈步出了办公室。
三个人出了酒吧。
坐回车里,金明月默然不语。
秦风发动车子,问了问金明月该住哪里。
金明月说了个地址,居然还真和秦风顺路。
车子缓缓开上马路,车厢里安静了半天,苏糖幽幽开口道:“串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