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却不想旁边一人拍桉而起,怒喝道:“汝到底何人,胆敢在此诽谤吕相公的大政!”
……
资政殿上,韩绛言市易法不利之处,但吕惠卿却在天子面前大声赞成市易法,认为此法是为国牟利。
吕惠卿振振有词地道:“陛下,韩绛所言市易务不该谋利,只知从民间敛财,而臣以为市易务不喻于利,又如何勾当?且今不喻于义,又不喻于利,然尚居位自如,况喻于利,如何可废?”
韩绛论不过吕惠卿便道:“陛下,市易法好与不好,臣暂搁置一旁,但吕嘉问必须罢之。”
吕惠卿则道:“陛下,臣不认为吕嘉问有罪,此人乃极力新法之臣,一旦罢之,朝廷新法则会有极恶劣的倒退。那些想要为朝廷分忧的大臣,将以吕嘉文的下场为戒,不敢再为朝廷效力。”
韩绛见自己所言一一被吕惠卿驳回,也是大怒,至于其他人似王珪,邓绾都不说话,章惇则表达了支持吕惠卿的意见。
而吴充,蔡挺身为掌兵之臣,却不好轻易对政务发表意见。
韩绛发现自己虽身为昭文相,但在朝堂上却势单力孤,他看了一眼天子,天子虽不说话,但非常显然心底是支持吕惠卿的。
韩绛感觉一阵阵心哀当即自劾道:“臣建言无功,无一用于朝廷,请罢去相位出外。”
闻此官家连忙出声挽留。
但退朝后,韩绛坚持罢相之意,并迁入定力寺。
官家又派人从定力寺请韩绛至宫里再度进行挽留。
官家道:“朕知道相公委屈,之前吕惠卿与朕言说郑侠得悉宫中之事,是相公与冯京泄露的,但如今已证实泄露给郑侠的是崇班杨永芳之语。朕对卿依旧信任如故。”
韩绛道:“陛下,臣愧为宰相,但与吕惠卿却全然不和,既是谋事不谐,臣又奈何不了他,这才向陛下请辞。”
官家也知道吕惠卿好几次当着他的面反对韩绛,韩绛被吕惠卿给完全压制住了,丝毫没有宰相尊严,所以才愤而辞相。
而造成了这一切,也是官家默许支持吕惠卿进行变法所导致。
但是韩绛一去,吕惠卿来当宰相吗?吕惠卿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若为宰相,恐怕百官不服,他在这个位置是再适合不过了。
何况韩绛一去朝中又有谁能制衡吕惠卿,指望王珪或吴充吗?祖宗的异论相搅之政又怎么办呢?
韩绛道:“臣去位后,陛下可令王安石复相!”
王安石?
官家听了韩绛的话露出意动之色。
……
次日,吕惠卿在庙堂上闻王安石复相之诏令时,满脸愕然不可置信。
他掀郑侠狱,不惜火烧三司,使冯京,曾布,章越陆续出外的努力,已是使自己在朝堂上建立了稳固的地位,连韩绛也被他踩在脚下。
如今王安石复相,那么自己所谋都成了给人做嫁衣了吗?
吕惠卿想到这里,差一点晕倒在地,韩绛推荐王安石将他一切的努力都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