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谢谢你啊,你,你不但救了我家妮妮,又救了老张,我,我……”孙琬只觉得此刻任何感谢的话都是苍白的,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手抓着林宇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就哭了起来,不停地向林宇鞠着躬。
“举手投足的小事一桩罢了,不是多大个事儿。孙大姐,如果你再这样,我可真没办法再待下去了。”林宇最害怕这种场景,可现在又不得不面对,摸了摸鼻子,只能苦笑着说道。
“兄弟,你是好人,更是奇人。啥也不说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大哥吧,我叫你一声兄弟,从今往后,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和我的全家执子辈之礼,孝敬你的双亲父老。”张国喜不擅长说那些感谢的话,只是在张春妮的扶持下,一条腿站了起来,握住了林宇的手,狠狠地点头说道。不过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大恩已经如同再造,他也没有别的可感激的,唯一能证明真心的,就只有这些了。
“张大哥,他的父母双亲,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跟他爷爷奶奶一起住……”张欣然小声地说道。
“啊?这个,这个,我……”张国喜一怔,登时大为尴尬,一巴掌就反抽上了自己的嘴巴,满脸通红地道,“兄弟,别怨大哥说错话,我,我是真不知道具体情况……”
“没事儿,没事儿,不知者不怪嘛。既然大哥不嫌弃,我也不说啥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大哥了,我为有你这样刚正不阿的大哥而骄傲和荣幸。所以,刚才所做的一切,大哥和大嫂以后就再提了,如果再提的话,那就折煞我了。”林宇握着张国喜的手拍了两下笑道。
“好,好!”张国喜狠狠地点着头,可是一时间激动,倒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你,你这分明就是占兄弟的便宜,能让兄弟这样的奇人治上一回病,本就是你的荣幸,你还老大的脸盘子不害臊,得寸进尺的认人家做弟弟……”孙琬此刻也破淀为笑,边扶着张国喜坐下,边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地道,可是早已经不知不觉间将“林老师”的称呼改为“兄弟”了。
“闺女,给你叔磕头,以后她就是你亲叔了,以后长大了,你和孝敬爸爸妈妈一样孝敬你叔,不,是以十倍的孝心去孝敬你叔。”张国喜转头向张春妮说道。
“叔,妮妮给你磕头了。”张春妮倒也懂事,当场就跪下了,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林宇拦都拦不住,并且磕得地板都“咚咚”响,额头都红了,把张欣然心疼得赶紧拉起来一个劲儿地给她揉脑袋。
“行了行了,我可是真饿了,一进门就治病,一直看到现在,真不知道你们这是请我看病来了还是吃饭来了。现在都成了一家人了,我可不等你们了,先吃了。”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林宇也再没有什么客套顾忌的了,笑着一挥手,直接就奔着桌子去了,上去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筷落如雨。
“小琬,酒呢,把酒给我拿过来,今天我得跟我兄弟好好喝两杯。”张国喜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直接甩开了女儿,单腿就蹦到了桌前,坐在了林宇的旁边,“咚咚”两个大碗就摆在了自己和林宇的身畔。
“是爷们就用碗喝,敢不敢?”张国喜豪笑着道。
“我就怕你喝不过我。”林宇斜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道。
“我还怕了你个小白脸了,小琬,倒酒。来,然然,你也过来坐,今天咱们一家团圆,喝酒。”张国喜大笑道,同时拍着林宇的肩膀,“兄弟,不瞒你说,其实我和小琬都是孤儿,唐山大地震那年,我们俩都才三岁,结果一场地震,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我们是在一家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分配到这里,我参军也转业到了这里。说起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说到这里,他唏嘘感叹道,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那么大一碗酒,一饮而尽,酒量极豪。
林宇也不说话,只是心下长长地一叹,同样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没想到,又碰到了一个同是苦命的人,大概,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冥冥中,相同命运的人总会在轮回中不期而遇,蓦然相识时,才发现,原来是同一种人。
于是,这顿酒倒是喝得愈加的天昏地暗了起来。
张国喜确实很能喝,看样子如果极限发挥一下的话,至少也是两斤的量。只不过,想跟林宇拼酒,他还差了点儿。
结果,两个人各自干掉了三瓶白洒之后,张国喜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呼呼大睡,任是怎么叫都不醒。
这种情形倒是把孙琬吓着了,害怕张国喜真喝坏了,或者是刚刚治好病,出什么问题。
“没事儿的,嫂子,大哥就是喝多了而已,我故意让他喝多的。他喝多了,气血运行加快,也有助于冲开腿部的积年老寒气,理顺经脉,不信你摸摸他的腿肚子,以前应该有一块总是冰冰凉的,现在肯定已经热乎过来了。”林宇微有醉意,却只是脸带微红罢了,根本看不出醉了,倒也让孙琬啧啧称奇。
至于张欣然,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下去陪着张春妮学习去了。
“唉,你大哥这人,就这个熊样子,唯一表达激动或是感谢的方式就只有喝酒,天生嘴拙。”孙琬闻言摸了摸张国喜的腿肚子,还真是热乎起来了,倒也放下一颗心来,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笑笑道。
“行啦,到现在还感谢来感谢去的,都没多大的事儿,你们不烦我都烦了。”林宇笑着已经站起身来,向着屋里喊道,“然然,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