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琪拼命地缩着手,“扑嗵”一声跪在那里,大哭不休,“妈,我求你了,试一下,就让林老师试一下又能怎么样?如果他不成功,我再嫁给张文难道不行吗?为什么你连试都不肯试?”
“因为张家今天已经下了最后通谍,虽然是后天订婚,但今天就必须迎你过去……现在,张文就拿着药方守在咱们家里,我们连试上一试的时间都没有了……”陆明珠痛苦地别过头去,再也不顾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忍不住就已经是潸然泪下。
其实这番话她本不该说的,这是家丑,更是家辱,传扬出去对朱家,包括对飞天集团都是百害无益,并且她也知道张家的险恶用心,知道女儿一旦此去就是明珠蒙难,羊入虎口,可她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们伉俪情深,携手打下这偌大的江山,多少年风雨走来,她又怎么舍得?怎么忍心?两害相权取其轻,尽管她同样知道女儿心中的苦,可是苦不致命,眼下只有先帮丈夫度过难关再说了。
“啊?张文,这个混蛋,他,他居然连一天的时间都等不及了,他就是想祸害我、报复我……”朱雪琪抬起头来,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悲愤,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又能怎么办?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无意识地转过头去,就正看见林宇向着这边望过来的微笑的眼神。
“他在笑?他居然在笑?是了,他为什么不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我一直与他做对,他早就烦我烦得要死,巴不得我离开他的视线……”朱雪琪晕头胀脑稀哩糊涂之际,可倒好,看见林宇这么一笑,居然连他都恨上了。
如果在那边微笑的林宇要是知道她现在这个想法,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转头看了方萍一眼,方萍犹自坐在那里有些发傻,脸上浮现出错愕的神色来,她倒是没有料到事情居然有这样戏剧性的变化,更没有想到那个张家,还有那个什么张文,居然就这样赤果果地携着药方威胁他们家,只为了得到朱雪琪,这简直就是个恶魔家族啊!
林宇却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笑笑,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扶起了正跪在地上哭泣不停的朱雪琪,也不说话,只是细心地看了看她的手,随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来,洒在了她的伤口上,再然后,向方萍借过了一张手绢,将她的手细心地扎后。
看着包扎好的双手,一股暖流爱意流淌过朱雪琪的心底,这一刻,刚才所有的怨与怒,恨与都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激动和感动。
“他,他居然替我包扎伤口,居对我这么好,他,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朱雪琪望着林宇,急促地喘息不停,倒是将刚才的事情浑然忘记了。
包扎完朱雪琪的手,林宇才站了起来,面对陆明珠。
陆明珠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站在那静静地望着林宇。其实刚才林宇帮朱雪琪包扎伤口的整个过程,她想出声阻止了,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
她当然不认为这位看上去就是一表人才一身正气的老师会占自己女儿的便宜,只不过,他现在的这个举动,又代表着什么?聪明如她,已经敏锐地感觉得到,林宇好像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打开一个缺口,想跟自己表达什么。
所以,她在等待——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礼貌的等待而已。陆明珠出身楚海名门,无时无刻不是在注意自己的礼仪修养,刚才短暂的失礼,委实已经让她很难堪,她当然不会再这样失礼下去。
“陆夫人,我想问一下,怎么张家会有这个药方子呢?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朱董事长得的这种病他们所持的药方就有神效进而要挟你们呢?”林宇不发问则已,一发问就是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要害。
“据张文的父亲张鸿远说,张家以前的长辈就有人得过这样的病,同样访遍大江南北名医,不见效果。后来,无意中在山中遇到一个道士,就赠给了他这副方子,让他去抓药,后来,这病居然真的就奇迹般地好了。在得知我丈夫朱万豪也同样得了这个病四处访医无果绝望之后,他们曾经派人送过来两粒药丸,万豪吃下去之后,果然就好了很多,当天就能起床了。不过,后来药效过了,他就再次卧床,不能动了……”陆明珠说到这里,眼眸中隐隐间又浮现出了一层的泪雾来,转过头去,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啜泣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林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想再问一下,朱董事长的病倒底是怎样的呢?能不能大略向我描述一下?”林宇微笑问道。
陆明珠犹豫着看了他一眼,其实并不想多说,不过一转头之间,就看到了女儿梨花带雨那哭泣的眼,心下就是狠狠地一痛,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半晌,才再次开口道,“确切地的发病时间是半年前,也没有其他太明显的症状,就是万豪时常吵着身上发凉,并且,隐隐间身上还浮现出一道道的浅纹,同时伴有浑身无力的感觉涌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着加重,怎么看都不好。到了一个月以前,万豪就卧床不起了,浑身上下冰冷一片,有纹钱的地方漆黑如墨,命悬一线,生命垂危,大夫说,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十天的时间,万豪就要……”说到这里,陆明珠实在说不下去了,拼命地捂着嘴巴,转过头去,朱雪琪也啜泣了起来。正好此刻方萍走了过来,扶着她和朱雪琪坐在了沙发里,低声地抚慰着她们,半晌,才算让她们的情绪重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