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也不多说了什么了,我相信你们。别送了,我直接走就可以了。”林宇笑笑,抓起了自己的包,一闪身就已经消失在屋子里,纵然赵铭洲已经见过了多次林宇这种神奇的本领了,但每一次见到,还是忍不住要被震撼一下,感觉像是在梦里——毕竟,这实在太神奇了。
星云宾馆。
此刻,刘振东汗如雨下,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仿佛苍老了十岁,已经被庞局长审得满头大汗,甚至前胸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刘主任,你身为正厅级的高级干部,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你这种仅仅只是靠着怀疑和捕风捉影的举证,就能蒙混得了我们巡视组么?你是太高看你自己了,还是太低看我们巡视组的工作人员的能力了?赵铭洲有没有问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至少目前我们并没有查出半点问题来。当然,出于公开、公正、公平的角度,我们也会马上在楚海市设立检举电话,专门接受对市委市政府领导的举报问题,当然,包括赵铭洲和你在内的所有领导干部。不过,在此之前,关于你这个严重的恶意检举的问题必须要弄清楚。你倒底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想举报?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恶意检举会对被检举人造成怎样重大的情感伤害?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会为我们增添多少不必要的工作负担?你这是在犯罪,至少是触犯刑法的诽谤罪和干扰公务工作罪。”庞局长说到这里,“啪”地就是一拍桌子,指着他疾声厉喝道。
“我,我是自己想这样做的,并没有受任何人指使。我就是在工作中与他政见不和,所以,才想借这个机会整他一下。”刘振东咬了咬牙,还在那里继续死撑。
做到他这个级别的高级干部,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悬了,不过,如果不全说出来,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起码吴德民还有何省长那边会怕他乱说,找机会把他捞出来。如果他现在全说出来,恐怕他就会彻底没有任何机会了,非但自己陷进去,并且也不会有人再来捞他了。所以,他继续在这里死鸭子嘴硬的硬撑。就是想拖到黎明到来的一线曙光。
听到他这样说,庞局长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吩咐身边的小张,“小张,按照规定,把我们的举报电话和举报房间号现在都在媒体公布出去,尤其是对于市委和市政府领导们的信息,要做到详细具体。无论是报纸、电视台还是媒体,现在就公布。哪怕报纸改版,电视台临时插播节目。”
“是,庞局。”小张就站了起来。
“等一下,这件事情还要跟市委办与政府办沟通一下,唔,修奇书记不在家,那就先跟徐福春市长和赵铭洲书记沟通一下吧,让他们协助我们做好这件事情。”庞局长想了想,就又叫住了小张,对他说道。
“没问题。”小张就点了点头,匆匆出去了。
那边的刘振东心底下就是一凉,他已经预感到,好像有些事情要发生,有些事情要质变。这个带队的庞局长,好像并不如何省长所说的那样的亲同学关系吧?如果是的话,至于这样铁面无私么?
不过他倒是不清楚,他得到的这个所谓的庞局长是何腾岳的亲同学并且关系好得同穿一条裤子的消息,可是徐福春和吴德民传递给他的,并不是他亲耳听何省长说的。而徐福春和吴德民其实也并不清楚何腾岳所说的自己的这个亲同学倒底跟他“亲”到如何程度了。只不过就是听何省长那么一说罢了。
屋子里,吴德民焦躁地在厅里踱来踱去,而徐福春则阴沉着脸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手指将茶杯握得格兹兹做响,骨节都已经青白一片了,显然内心十分愤怒。
“赵铭洲居然会没事儿?怎么会没事儿?这个奸滑的家伙,他肯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才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来。对,一定是这样。他平时就很会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来,然后欺骗所有人。没想到,这一次连巡视组的人都让他给骗过去了!真是该死。”吴德民恶狠狠地骂道。
“算了,现在已经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中间倒底有什么内情我们不清楚,可是既然巡视组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赵铭洲,这就充分说明,赵铭洲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现在还是想想我们自己吧。刘振东可是现在反倒陷进去了,如果一旦查出他有什么问题来,搞不好他就会把我们也全都咬出来。到时候,那就麻烦了。”徐福春就重重地一墩茶杯说道。
吴德民愣了一下,加快了踱步的脚步,如一头躁怒的公牛,转了好几圈儿,才继续忿忿地埋怨道,“真不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何省长不是说他跟这个巡视组分组的小组长也就是中纪委的监察一局的副局长不是亲同学么?还打过招呼。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他居然反过头来查起我们来了?实在是该死透顶。”
“这件事情的内情我们都不清楚了,也别讨论了,当务之急,是要想一个办法,能把刘振东捞出来就捞出来。如果捞不出来,那就必须趁老刘没把我们咬出来之前,要将这一池水搅混,否则的话,一旦等到老刘真的扛不住的时候,我们也同样会遭殃,就算没有多大的事儿,但也永远不会再得到组织上的信任了。”徐福春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道。
“要不,先求求何省长,让他跟他同学打个招呼,卖个面子,看能不能把刘振东捞出来?”吴德民此刻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转头问道。
“这个办法应该可行。”徐福春就点了点头,深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