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也等如是一种不可言喻的合作,借以来换取两个人的私情认可只是表象,更深层的索求,就是某一部分李姓人的身家安全的交换条件。
在于李之而言,这只是他的投石问路而已,却因此而得到武则天的默认,接下来的建议才会是真正干涉到对她图谋的认可。
只是至于接下来的洛水现瑞石,瑞石上会显示“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以及以后的拜洛受图,只是为了给她登基制造舆论事件。
若说明堂的兴修源自于远古时代的黄帝,是专为祭祀昊天上帝而特地设立的,便于武则天创“天子坐明堂”之举。
那么水现瑞石就是借天授圣图,来显示她的登基乃神皇授命,天道所归,可助她名正言顺的接承皇权帝业。
这等很明显的伪造出来的称帝造势之举,却是如今年代封建皇权统治下的、半神化思想教化后的愚昧认知使然。
而且这一敏感时期,身为两姓之外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为一家一姓的改弦易辙而疲于奔命,盖因这一时期唐王朝武力强盛,人心安稳,生活质量有了保障。
甚至那些李唐宗室所残存的势力,十分清楚他们将要面临的灭顶之灾,但也知如今天下太平的表象之下,是得益于武则天多年来的文治武功。
况且武则天无论是缜密算计的智慧,还是不择手段的残暴,无论是鞠躬尽瘁的统治,还是血腥至极的镇压,已经在三十年间建立起来足够的威慑力与各方支持。
有着这两道护身符,会对太平公主的说服产生巨大影响力,既点燃了她那颗谋得皇位的狂野之心,也催化了这个天大事件的成熟期。
既然历史的进程无法改变,李之的背后推动,就要契合潮流的走向平稳,自己的贡献越大,武家一方的崛起之势就越不彰显。
这个时机的选择也至关重要,面对其给予了三十年的一代女帝之诱惑,付出她的女儿半世归属又有何不可?
所以武氏在位不在位,对太平的婚事影响很是精巧,她细细琢磨后,很快就觉察出其中的妙处:
“哥哥是计算好的?不得不说,这次机会不至于唯一,却也的确难得一遇!”
“觉出来了?”李之直笑,“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起始阶段,会受到太后的极强烈反应!”
太平认同:“这情况在妹妹的预料当中,不过我以为,给自家母亲跪个三两天并不丢人!”
李之心下感动,她有这个决心,至少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而且他知道此女上一世虽有两次婚姻,却生下了八个孩子,可见她不良名声之外的对富家巨室的执著。
忠于生养子孙,使家族繁衍不断,于封建社会可是首要孝道,足以看出历史上对她的一些负面评断,必有太多偏颇之处。
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对于毓子孕孙、宗生族攒如此重视之人,内心会是邪人秽夫,肆意狎昵之辈。
不过这些李之早已不再看重,因为在最恰当的时候,他已将其引上一条正确的人生路途。
他深信连无限寿命与强大修仙诱惑,都不能影响到她接续香烟,并为之守护终生的决心之人,其秉性又能坏到哪里去?
“但此事看似宜早不宜迟,也需要一步步实现,所以我才会将上官婉儿引见与你,两相配合之下,方能保证足够影响力的悄然布置!”
太平很理解李之的打算,“放心吧,婉儿妹妹与我关系良好,我们姐妹之间,会有个精心安排。”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因此而惹怒了太后,会有人暗中护持与你,大不了按照我们之前的做法,一走了之,避开一段时间!”
这个守护之人,自然就是上官婉儿的提升媚儿,以她目前简事初期的实力,足以保证太平的安全了。
太平却是对此事极有信心:“刚刚我那武家表兄的做派你也见了,既然母亲对那兄弟俩的野心已有察觉,我们的事就成功了五成。”
李之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武则天命其再嫁的理由,无非是捆绑上武家这个强大势力。
既然武姓在其心里已出现莫大警惕,之前的设想自然就需要重新梳理。
而整个大唐除了武姓,只有李姓足够保护自己的女儿,以武则天的智慧,寻一个李姓旁系傀儡,借以遮掩太平公主的再婚事实,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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