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我重重地躺回床上,一不小心压到手臂,刺骨地疼!
我看着雪白手臂上一块清晰的脚印,梦里被少年踹的情形迅速在脑子里浮现,一身冷汗地发出地动山摇的尖叫声:“啊—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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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
蔚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树叶的缝隙间射下来,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简洁干净的纯白色厨房照得通亮。
我围着麦兜图案的小猪围裙,拿着银光闪闪的铲子,努力和平底锅里糊成一团白白黄黄的鸡蛋奋斗……
我铲!我铲!我铲铲铲!
啊啊—又糊了!已经三个钟头了!该死的臭鸡蛋,它们就不能乖乖地保持椭圆形吗?!
愤怒地将糊成一团的鸡蛋铲到瓷白色的碟子里,我气鼓鼓地端着它们到客厅的饭桌边坐下。
拿筷子用力地戳了戳黄白不分上面还带着小黑点的鸡蛋,夹一小块放到嘴里—
“啊,呸、呸、呸!”
好咸!简直和吃盐没什么两样!完全不能吃啊!
我将筷子往桌上一丢,耷拉着脑袋,活脱脱一棵霜打过的瓜秧,下巴有气无力地靠在桌子上,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一个劲儿地叹气……
好饿……头好晕……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呜呜……爸爸妈妈不是说只去搬一个东西吗,都快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你们亲爱的女儿关河暖要饿死了啊—
就在我抱着一碗白米饭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的时候,门锁传来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
难道是回老家搬东西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我一个激动,整个人弹跳起来,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倒下,砸到我的右脚上!
嗷呜—好痛!!脚要断掉了!
眼角夹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我像青蛙一样,一蹦一跳地过去,扭开门—
两个四十多岁身着蓝色制服的、黑黝黝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抬着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子,“********!”就进来了。
怎、怎么回事?难道是爸爸同事送的礼物?可是没有人送镜子的吧!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位大叔把落地镜轻轻地放在客厅,一边抓起挂在肩膀上的白色毛巾抹掉额头的汗水,一边对着敞开的大门扯着嗓门喊:“放这里就好了吗?”
“请……请问……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将我话里的“了”字淹没掉:“啊哈哈……不好意思,这面镜子要放在我女儿房间里的,麻烦你们啦,啊哈哈……”
这种笑声,除了那个搞笑爸爸,还有谁?
我飞快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以“邋遢”闻名整个幸福小区的爸爸,还有他身后优雅地将飘落至额前的一缕长发拨至耳后的妈妈……
在这个家庭生活了15年,我有时还是不能接受那么优雅的妈妈会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