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站在人群当中,不出声也不出头,这一关无论如何也是要过的。反正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绝对要拿出最厉害的文章,不管学台抱着什么目的,看他到底能不能昧着良心将自己刷下去。
此时王学政坐在考场中央,双目微闭,仿佛事不关心。这些新晋秀才的怨气他毫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在定湖省地面上,绝对没有读书人敢惹他这位学政大宗师。
这些桀骜不驯的少年天才,正该多受些教训,才能明白世事艰难,不是年纪轻轻就能玩得转的!
“今日科考,非为刁难,实乃大宗师为诸生考量,需多加磨练,以求文章精进。”提调官在考试前训话,却连自己都不大相信,底气就有些虚,“不论较天机灵力,但论经义水平,文章技巧,此方为学问之本!”
这话单独拿出来说,当然是毫无疑问的正确。正常读书人要琢磨天机,获取灵力,只有研读圣人经书,钻研学问,精进文章技巧,这是王道。
经义研习理解越深,灵力蓄积也就越厚;文辞技巧越华美顺畅,就能用更少的灵力勾动更多的天机。
如果不存私心,那学政的考试也并非无的放矢,可惜在目前这个形势之下,又刻意针对新秀才这个群体,若说大宗师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叶行远也不会相信。
“说的比唱的好听。”新秀才也都不是傻子,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不少人在暗中嘀咕。
因为是临时增加的科考,制度自然不像是府试省试那么严格,也没有搜身,只考一篇文章而已。不过命题完全是学政一人作主,就连旁边分派协作的提调官事先也不知。
等到所有新秀才落座,王学台这才睁眼,朗声道:“本次科考,以屯田戍边策论为题。须知文章以实用为先,这策论写的好方是学以致用。若是做不出来,省试自然就不用考了,若是写得好,本官自也不吝推荐。”
居然是考策论?一众士子倒吸一口凉气,准备不足者更是愁眉不展。省试比之府试,多一道策论,本身就是考上举人功名的一道障碍。
毕竟之前都未曾考过,文章只是只是引申阐述圣人大义,相对来说还是别人的观点,这引动天机的机会就比较高。但是策论就不同,这是要用圣人所述微言大义,解决现实的问题。
若不能合于圣道,天机自然不应,就算能够合于圣道,缺乏实效性仍然无法得到天机的认同,因此策论的要求自然是比较高。
好在此次考试不需要引动天机来评判,想及这一点,倒是有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
叶行远眉头却皱的更紧,学政如果真是要针对他,这手段还真是周到。文章阐述圣人之道,只要叶行远做得圆融无碍,学政无论如何也不能全面驳倒。
但策论则不然,这里面观点差异太大,若是叶行远的观点与王学台相悖,大宗师完全可以将他这篇策论贬得一文不值。
偏偏又限定了不得使用灵力勾动天机,那也就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反驳王学台,顶多只能是道理之争。但一个秀才有什么立场与大宗师争辩?
除非他叶行远的文章真的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或许还可有挽回的余地?这次以屯田戍边为题,叶行远在脑中搜索,寻找着最能有把握的文章。
王学台宣布完题目,也就不再说话。提调官又连忙补充,“今日考题以半日为限,完成者可先行交卷,大宗师可现场评判。”
叶行远叹一口气,照这个态势,自己又得以数量取胜?写一篇不行再写一篇?砸到大宗师满意为止?不过策论不比普通文章,更不像是写诗,一写可能就是洋洋洒洒数千字,时间上未免有些紧张。
还是要以绝对的质量,不能保留!叶行远咬一咬牙,略作思索,一边缓缓磨墨,一边考虑着这个策论题目的要旨。
近日北寇犯边,朝廷颇有震动,有主战者,有主和者,也有人谈及要一劳永逸,解决北方蛮族的问题。其中屯田戍边之论,便颇有市场,但终究还不是主流。
王学台以此为题,又是什么目的?叶行远现在想事情总是难免忍不住多想几层,落笔之时,就更多了几分沉稳老练。
提调官们其实也都注意着叶行远这个名声响亮的少年才子,看他差不多是全场第一个落笔,都不免心痒难忍,想悄悄走过去探看,只是碍于王学政的威严不敢擅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