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专门用于诱拐女子,炮制针对自己人的类似药物,也并不是不可能。
他沉吟道:“若是如此,如果能揭开这药物,岂不是便能从智禅和尚口中挖出真相?青妃可擅长岐黄之术否?”
青妃嘿然道:“我虽学过几手,但也只是听闻,要解这药物本事还远远不足。”
她提醒道:“此地乃是蜀中,本来就多各种蛊毒迷心之法,大人不若派你那些锦衣卫手下出去访查一番,寻找名医,或有所得。”
叶行远一想也是,蜀中一向以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闻名,当地的医生大抵总有几种对付蛊毒的手段。智禅和尚这般异常,说不定还真是中了蛊。
他便找来陆十一娘,让她派人四处寻找能解迷心蛊毒的名医,自己则先将智禅和尚放下,转而对付那些小喽啰。
叶行远将智禅和尚扣在按察使司衙门不放,自己又让人去天州府要其余从犯。童知府试图让他将智禅和尚先放回来,但叶行远只是不肯。
童知府恼道:“这叶佥事行事好不讲规矩,他要管我天州府事么?便是王老匹夫,也绝不敢这般托大!他要将我衙门种的犯人都提了去,到底想干什么?”
吴同知心里也犯了嘀咕,悄声道:“按那边的说法,从智禅和尚嘴里绝对问不出什么,但底下这些小和尚就没那么打包票了。我原以为叶行远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倒是愈战愈勇。
以下官的浅见,咱们应该着手反击了。至少这件事上,让他得个教训。”
童知府白了他一眼,“我不管你浅见深见,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他在这样胡搞瞎搞,很快便会惊动那边的人,那时候咱们面上可也不好看。”
吴同知奸邪一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阴毒。
经过几番扯皮之后,天州府衙门同意叶行远暂时提走三名人犯,审问完毕,再将三人送回,可以重新再提三人。至于智禅和尚,叶行远坚持是主犯,必须长期审问,童知府觉得智禅和尚绝对没有问题,便没有强求。
叶行远派人将三个和尚提了回来,一看都是粗横强大的莽夫,佛经三句不懂两句,只有一个人认识几个字,另两人都是大老粗。
而且酒肉不忌,全无善德,与其说是和尚,不如说是土匪。
“慈圣寺连这样的人都招入寺内?真是污秽佛家圣地!”叶行远私下与青妃抱怨,照惯例,这时候自然还是安排梅花数的杀威棒,板子声仍旧打得啪啪声响。
青妃见怪不怪,“佛门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其实何止佛门,各处神庙哪个不是如此?开国之初还好些,随着朝堂政事走上正轨,神力渐隐,不能轻易干涉世间。
大部分的神庙都是以地上的修行者当家,他们神通渐丧,又怕又恨,既要在信徒面前虚伪矫饰伪装,又要变着法儿捞钱为以后打算,又能有什么正人君子?”
叶行远想起鸦神庙情况,心里也有数。即使鸦神得他之助,恢复信仰,能够授予虔诚的教长神通,但数量也极为有限,绝不可能如开国之初那边影响现世。
既然如此,他就更需要各种刻板繁琐的仪式来营造神圣感,要看更有感召力的祭祀来宣讲招揽信徒。朱凝儿在这一行得心应手,并非只是她拥有流民信徒为基础,更重要的是她自身的组织力和魅力。
其他神庙,大抵也是如此,有些比鸦神庙的情况略好,神祗的神通未曾退化到需要凡人帮忙的程度,但同样也是气运衰竭,并不足以保佑所有的信徒。
他们的行事手法,传教模式,其实倒从佛门之中抄袭学习了不少,变得更加虚伪。说是真神,但不现世的真神,其实也与伪神没有什么区别。
世间多少神庙,不知如何藏污纳垢,又不知害过多少人。叶行远想到这一点,也不由打了个寒噤。若要开启民智,真正挽救苍生,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
叶行远正思忖间,却听前堂一声惨叫,然后便是一阵喧嚣。在外面主事的小吏慌慌张张过来报告,“大人,下面的兄弟下手重了些,其中有个犯人吃不住劲,当场死了。咱们是不是仍按旧例处置?”
打死了人?这几个和尚都健壮得很,打板子的班头也素有分寸,怎么会这么轻易便死了?叶行远心中疑惑,急急出来看了七窍流血的尸体,多了个心眼,便问那小吏道:“如何是循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