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之上,陆十一娘细思之,更觉得叶行远影响力的恐怖。可笑朝中那些大佬仍然不明局势,还要针对于他,真是自寻死路。
叶行远倒并不觉得如何,他手里还有太多划时代的东西没有拿出来,只待更好的时机,区区一个钱庄,在他心目中真没多少分量。
他漫不经心道:“若是此人主事,我就更放心了,我们俩就暂时在钱庄歇足。那安乐郡主,让她先回王府去吧。”
姬静芝正与绛雪在不远处唧唧咕咕讲着什么,瞧见叶行远目光转过来,抬起头对他嫣然一笑。
陆十一娘揶揄道:“只恐这位郡主未必肯太太平平回去。”
一路上姬静芝对叶行远的情意表露无遗,陆十一娘早看了出来,不过她也清楚叶行远对这位郡主全无意思,只是利用她调查其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一腔情意大概要付诸流水。
叶行远笑道:“只要拜托她去办事,她自然就听话得很。”
他把这位郡主的脾气也摸清了,姬静芝最是执拗不过,你要叫她向东,她一定偏偏向西。对这种女子只能哄着,若是叫她帮忙去解决求见蜀王之事,她自己一定会屁颠颠回家去安排。
果然叶行远对姬静芝一说自己要拜见蜀王,但是没有门路的时候。姬静芝便自告奋勇,表示自己会去帮忙联系,他们约定了联系的方式,姬静芝便主动告辞离去。
陆十一娘看着她兴奋的背影,叹息道:“大人把这位郡主娘娘拿捏住了,若是干脆做了郡马,倒不必与蜀王相争......”
她跟随叶行远许久,讲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而是作为心腹,真心提出一种可能的发展方向。
蜀王只有一女,宠溺非常,叶行远若是招婿,以他的才学能力,必然受到重用。要比按部就班在朝廷升官来得更快,若真是富贵险中求,叶行远都可以像蜀中官场一样,选择投靠蜀王。
叶行远正色道:“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怎敢有负?”
他压低了声音又道:“其实皇帝的位子谁来做,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蜀王这边倒行逆施,尤其是世子竟然做下滔天恶事,我岂能容他?”
蜀王除了姬静芝一个女儿,就只剩下一子——不知道是因为延续了前代蜀王的血脉,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蜀王一系子嗣单薄的诅咒也落到了姬继深身上。
与子嗣繁多,为了继承人而伤脑筋的隆平帝相比,这位皇叔简直可说是皇家计划生育的典范。若是他还有其他的继承人,叶行远或许还可以考虑在他面前力陈世子之非,令其治罪世子,拨乱反正。
这倒还有可能让叶行远倒向蜀王这一方,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做继承人,这是叶行远万万不能接受的。
陆十一娘叹道:“若是蜀王知道是因为儿子的私德,而至失去大人这位大才,一定会后悔没有将儿子教好。”
跟随叶行远越久,对他也就越充满信心,陆十一娘几乎认为叶行远无所不能。他既然有将小小琼关发展成天下财富聚集地的能力,那当然也是治大国如烹小鲜,谁能用之,谁就能得天下。
蜀王既然站在对立面,陆十一娘在心目中已经默默为他点了根蜡烛。
叶行远笑道:“你莫要拍马屁了,我们先去钱庄,找到杨可贾再说。”
他们找人问明路径,知道新开的钱庄就在最热闹的大路上,便一路信步而行,一边查看民情风景。
走不多时,转过一道围墙,就见不远处挂着琼关钱庄的招牌。只是钱庄门口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大堆人,不知为何有人在激动大叫。
叶行远蹙眉,“钱庄才在南浔州开办未久,难道是惹上了什么事端?”
他们两人凑到跟前,只听众人都在议论,“这个赌石的汉子已经倾家荡产,他若是再开一刀,哪里还还得起?”
有人说道:“只是他斩钉截铁,说最后这一刀下去一定是宝玉,所以才来钱庄借贷。”
前一人嗤笑道:“钱庄的钱是多,但都是别人存进来的,哪里听说能借的出去?再说若这一刀开下去,这块石头还是石头,那这汉子一死了之,这笔银两钱庄又往哪里讨去?”
原来这么多人是因为有个汉子堵在钱庄门口要借贷——叶行远早就想开贷款的生意,但时机并不成熟,如今有人主动要来贷款,他倒是好整以暇,想看看杨可贾会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