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便是给王爷过继一个儿子吧......”
世子一死,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急剧下降,大约就算是隆平帝自己,也不敢相信蜀王会肯答应。
“既然如此,那叶行远还敢来送死?”蜀王不屑道。要是蜀王不得以与朝廷妥协,那作为身负皇命的叶行远,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明知道谈不拢,又有深仇大恨,他真是来送人头祭旗的么?
牟长史犹豫一阵,哭笑不得道:“王爷,他一路之上已经向我表明态度,说他此次来南浔州,是想要投效王爷的......”
“白日做梦!”蜀王几乎是下意识的破口大骂,“他杀我爱子,还想要投入我麾下,他脑子进水了么?”
牟长史无奈道:“我也是这么说他,但他却说自己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助王爷登上九五之尊。当初之所以不辅助王爷,是因为世子太不争气。
如今世子既然已薨,那他辅佐王爷的障碍便不存在了,完全可以尽展所长,帮助王爷横扫天下......”
至于什么蜀王根本不在乎一个儿子之类的这种话,牟长史觉得就没必要宣之于口了。反正若是王爷真的重视叶行远而愿意放弃仇恨,那也就证实了叶行远之言。
果然蜀王浑身一僵,瞳孔缩小,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叶行远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不说别的,光说这琼关钱庄,掌握天下亿万白银的流动,指缝中流出来一点便是豪富。要知道这钱庄成立最多也不过三年,就有此等席卷天下的规模,叶行远作为肇始者,委实不能小觑。
此人还文武双全,苦守琼关,大破蛮族骑兵,连赵老将军都对他另眼相看。至于其他诗文之道,在蜀王看来反而是小节了。
此人可说是国士无双,要是真心投靠,那...一个儿子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这人因为自己儿子不争气而不辅佐自己,然后就选择把自己的儿子宰了,这作为一个大贤来说,实在太过霸气了一点儿。
蜀王动了心思,但是叶行远这人诡谲狡诈,上次来就骗得阖府上下团团转,这次真身前来,谁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迟疑对牟长史道:“叶行远之才,天下皆知,他若是愿意投效于我,那当真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纵然是要我放下飞儿的仇恨,也不是不行。只是,他到底是否真心,你可看得出来?”
牟长史叹了口气,一切尽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他不由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寒意。
咬牙良久,终于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递给了蜀王,“叶行远早就料到王爷会有此疑问,故而一路上便做好了这一副图,让我献给王爷。
说有了此物之后,蜀道之难再不是天堑,百万大军如履平地,以后就算是北伐中原,亦是易如反掌!他进献此物,便是表示他的诚意!”
蜀王摊开一看,只见这是一副构造图,上面种种零件,标识的清清楚楚,成型之后,乃是木质牛马形状。
他心中一动,惊呼道:“这...这难道便是昔年武侯北伐中原六出祁山所用的木牛流马?”
这东西太牛逼了!纵然有圣人教化,这几千年来,大家仍然没办法仿制出来。
只听说当初武侯有大神通,可以操纵木牛流马,运送后勤粮草,所以出蜀道,伐中原,从来不担心粮草匮乏,后勤无力。
自从这木牛流马失传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从蜀中出击,统一中原了。
蜀王也知道自己的缺陷,他虽然兵精粮足,割据蜀中足矣,但是想要出蜀作战,后勤就是最大的问题。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粮草跟不上,根本没法打仗。
而蜀道的交通极为不便,行军已经不易,想要运送辎重粮草,更是极为低效。
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就是知道并无胜算,要等天下大乱,自己慢慢吞并笑话周边汉中、荆楚、定湖之地,才有可能问鼎中原。
但这种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来到,蜀王等了几十年,等到鬓边都生了白发,等到儿子都死了。天下虽有乱相,却还没有彻底的乱起来。
就算他再能隐忍,也总有不耐烦的时候。如今叶行远献上木牛流马,简直是瞌睡送枕头,也就是说,他不必再等待天下大变,只要自己的兵马粮草准备好了,就可以突出中原。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手中了!
蜀王仔细看清了图纸,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喃喃道:“若得此物,一子性命何足道哉!”
牟长史听得浑身发冷——这又在叶行远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