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往他们身上冲,两人的眉毛上,鼻头上甚至脸上,都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予莜莜打着哆嗦说,“安在暖,我是不会对你领情的。”
安在暖搓着手在原地蹦跶,试图依靠不断地运动来给自己增加热量,让自己的身体暖喝一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阵不适的闷疼。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被迫停了下来。
不仅是因为不适,更是因为寒冷,正在一点点夺走自己的体力和意识。
她看了予莜莜一眼,想也不想地走过去,和她一样蹲在墙角,身体挨着她的,一把揽着她的肩头,就往自己的方向扯。
予莜莜当即跟被针扎到了似的,颤抖着尖叫了起来,“你干嘛?!”
安在暖一手揽着她,一边靠在墙上,感觉到眼皮都莫名地沉重了起来,声音虚弱地说道,“彼此靠近,可以取暖。总不能等不到二哥,我们就先被冻死在这里吧?”
身边,予莜莜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随即撇开脸。
“你活该,最好把你活活冻死在这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我的阿行哥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予莜莜今天穿了件长款碎钻的长袖礼服,蹲下去的时候,礼服正好将她的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不过是秋季,她却愣是在外头加了件长款的针织外套。
冷意不断侵袭着身体,安在暖早就注意不到这些了,听到予莜莜的声音,她无意识地将她松开一些,身体靠在墙上,轻轻叹息。
“悠悠,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即使我死了,霍屹行这个男人,也不会是你的。”
身边立刻传来予莜莜咬牙切齿的声音。
“安在暖你个贱人!你哪儿来的自信?”
“是真的呢?”
安在暖闭上眼睛,大概是觉得自己不管如何抵挡寒意,都是没用的,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墙上。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五年后和霍屹行遇到的种种,笑了。
“我失忆了。但是五年后我遇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一般人根本捂不热。”
“而且,他是个一旦爱上,就很长情的男人。”
身边的予莜莜,眼睛里无声地氤氲着一股巨大的水汽,拳头陡然握得死紧,却死死地抿着唇没说话。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五年前,我到底是如何得到他的心的。只是听朋友说过,我给过他半颗肝脏,在更早的五年之前,我们之间,甚至还失去过一个孩子。”
予莜莜一愣。
“我们一起经历过五年前襄岛的那场地震的考验,他在火海中死过,我在和他失联的日子里等过。”
“虽然我还是记不起来,但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们确实做出来过。”
安在暖张嘴吸气,嘴巴了全是冰冷刺骨的空气,让她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五年前我们最后分开的场景。我们都在船上,船要爆炸了。他将唯一的救生衣给了我,用梯子将怀孕的我扔到了救生艇上。”
“可他没来及跑出来......”
“朋友说,我一直接受不了他离开的事,七个月早产了孩子,之后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几次三番都死成。后来还是他们可怜我,为了让我活下去,手术拿走了我的记忆。”
安在暖靠在墙上,眼睛里似乎有泪花滚动出来。
“悠悠,你不明白,我和二哥之间的感情,是在生死之间考验出来的,而不是我靠上位得到的。二哥那么聪明睿智的人,如果我是白莲花,他一眼就可以识破。”
身边,予莜莜猛地瞪上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安在暖,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流窜,最后汇聚到了一起。
她说的对。
阿行哥那么聪明睿智对感情有洁癖的男人,如果安在暖是一朵白莲花,他根本不可能会记挂她五年。
一瞬间,予莜莜犹如醍醐灌顶。
她死死地咬着唇,紧握的双手一直在剧烈地发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自己内心里剧烈的矛盾挣扎。
眼看着身边的安在暖被冻得意识渐渐涣散,她忽然松开拳头,狠狠地晃动着安在暖。
“安在暖,你醒醒,我......”
她不会被冻死。
因为来之前,她吃过一种特殊抗冷的药物。
不等安在暖回答,她瞬间从地上窜了起来,一阵风似的窜到了门口,抬手就用力地拍打着大门。
“开门!我命令你们快开门!”
耳朵里某种特殊的耳机里,瞬间传来一个男人带着笑声的调侃。
“哟,悠悠,你这演技,拿出竞争奥斯卡也不为过。你放心,今天不把她冻死在这里,咱们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