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地跟着夜渊,也不问夜渊去哪儿。以前的她很爱说话,但半年过去后,她发现,除了上官晨,她对任何人都提不起说话的**。
远远就听到水声轰隆,盛夏炎热,却被阵阵凉爽赶走。
终于到了声源处,花容容望着那仿佛在半空挂着的大瀑布,雾气弥漫,水声震耳欲聋,不由得也感到一股豪壮之气。
夜渊指着瀑布最旁边说道:“你去那扎马步,你能承受水流了,就继续往中间移去,如果有一天你在最中间也能站得如脚下生根那么稳,我就开始教你真正的功夫。”
花容容二话不说,跳下那个水潭,游向瀑布。才游道一半,花容容就觉得一种迫人的气势令她呼吸有些困难,所幸这半年来锻炼,花容容倒也很快适应了。
只是真正站在瀑布下的时候,花容容终于知道多困难了。别说扎马步,每当她站起来,水留下来的冲力又将她冲倒。再加上那水声,即使下水前夜渊给她塞了奇怪的东西塞到耳朵里,她仍觉得很难受。
结果一天下来,她就是在不断的冲倒爬起中渡过。而夜渊远远地站着,丝毫没有过来帮助的意思。
她只能自己强大起来,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帮她一点点而已。前路很长,她要走的更远!他能做的,也不多了。夜渊发现自己竟如此感慨,不由得自嘲,在牢关久了,他竟开始变得有人性。
时间果然可怕呀,若是他们知道他变成这样,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夜渊喃喃自语,抬首望向水流下的女子,目光变得遥远。
弹指间,又是半年。
经过无数的倒下站起来,花容容终于成功地在水力最大的瀑布中间扎稳马步,任凭飞流的水如何冲向她,她再也没倒下去。
夜渊很欣慰,他以为,花容容至少要一年才能在瀑布下面站稳。
当听到夜渊说开始教她武功的时候,她不悲不喜,整个人平静得如无波的湖水。在瀑布这半年,她的对周围的直觉更敏锐。整个人比起一年前简直脱胎换骨,少了那种年少的锐气,整个人都沉稳内敛起来。
如果她不说话,可以完全让人不注意到她。
夜渊从最简单的心法开始教她,他发现,花容容的天赋惊人。往往一点即透,还触类旁通。花容容很勤奋,一天只睡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练功。
就连贱死不救这么凉薄的人,也见不得她如此残酷要求自己。委婉地在她面前说过,习武之人更应该爱惜自己身子。但花容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贱死不救就再也没说过什么。只是有时候会亲自下厨做药膳给她吃。
花容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一年了,上官晨仍旧没有醒过来。每每深夜噩梦醒来,花容容总会对着那张俊颜黯然落泪。然后更严厉的要求自己,她发誓要替上官晨报仇,还有那个刚刚在她体内孕育出来的生命!他们还没来得及发现,那个小宝贝就永远离开了他们!
这事,是过了大半年之后,贱死不救才告诉她的。
陈可蓝一直留下来,主动揽下下厨房的活。对于花容容的改变,她感触最大。只是她也很清楚,花容容并不怎么喜欢她,花容容很少跟陈可蓝说话。
外面发生了什么,花容容从来不向夜渊打听。仿佛外面的世界已经与她无关,只有花容容自己明白,她在等待时机,一飞冲天。她要那些害过她的人,全部都一一偿还!
在她习武期间,贱死不救也慢慢地传授一些关于药草习性之类的东西给她。花容容前世家中也是学中医的。那时候她这是大约知道一些,并不精通。如今贱死不救肯教她,她很认真去学。
练武之余,她亦会跟着贱死不救采药,实践他教的每一种。她不知道上官晨什么时候会醒来,也深知当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只能自己照料上官晨。
贱死不救很擅长制毒下毒,但他只教花容容救人之道。贱死不救曾经跟花容容说过一句话,会下毒并可怕,能解万毒才是真正厉害!
花容容把贱死不救所说,全部都记在心上。她也从来不去深究,为什么夜渊和贱死不救那么无私都对她倾囊相授。
生活继续,天天重复着习武学医。这样的平静,直到玉姬再次出现被打破。
那天花容容一如既往像往常那样习武,夜渊却突然出现打断她:“容容,有位故人要见你!”
花容容仅是挑了挑眉。
然后贱死不救扶着个身着火红衣服的男子出现,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伤痕累累。抬眸看向他的模样时,花容容的呼吸也顿了一下。好一个雄雌难辨的妖孽,已是如此狼狈了,但他的容貌依然教人移不开眼。
见着花容容,他勾魂一笑:“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