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眸,然后就那么定格在了那里。
像是雨夜中的行路人突然被惊雷打中,他不可思议的,呼吸停滞的,望着墓碑上那行镌秀的字:
裴笑之墓。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立碑人,没有落款,仿佛只是哪个路人恶作剧随便提了几个字,随意的让人连心都揪了起来。
他突然弓下身,右手下意识的攫住胸口的位置,心脏那里像有一把小锤子在钝钝的敲。
“席总……?”女职员惊讶的问。
席向东却一转身,突然间抓住了她的领子:“谁立的这个墓?是哪个裴笑?”
“……啊?”女职员花容失色的望着他。
却听他突然间雷霆万钧的吼了一声:“挖开——”
……
……
……
女职员回去汇报了领导,领导又带了人过来。席向东还是那句话:“把墓挖开,所有后果由我承担。”
那阴沉的脸孔已经开始扭曲,湛湛的寒眸中却起了一层薄雾。
他的丫头……他的丫头……不可能!
陵园里掘土什么的是常事,很快叫来工人,把墓地启开,拨开湿漉漉的泥土,露出一只红木骨灰盒,精雕细琢的匣子上,平摆着一串项链。
细细的铂金链子,特别之处,大约在于链坠的造型,是一枚指环的形状。
那负责人回头又问了一句:“席总,还要打开吗?”
掘死人骨灰,也忒缺德了,其他人都不忍心看。
席向东闭着眼,狠狠的吸了口气。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将永久的失去呼吸了,那一口气,半晌才提上来,头顶的阳光太亮,照得他眼眶发涩,他兜起掌心,揉了揉脸,终于没再叫人打开匣子,而是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从墓园回来他就不太对劲,做事的时候常常不经意就走了神,开车的时候因为恍惚,撞到了防护栏上,好几百万的世爵就此送进车行,休息了半个月,而老爷子也不肯再叫他自己开车,叮嘱老吴,出入必须有司机接送。
席长志年前才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最近病情又有反复,整个人都行将朽木了,感觉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这才迫不及待叫席向东去帮他看了墓园。他可不想这关头,还白发人送黑发人。
席向东回了房,他搬回席园也有两年之久,这房间子给他的感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后脑勺靠在门板上,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席总……席总……”
那样小声,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他猛的睁眼,目及处,是冰冷的家具,他喜欢的风格,黑白两色,干净简洁。
他有些恍惚,走到抽屉边,找出一瓶安眠药,还没旋开盖子,耳边又冒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