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弦站在警察局大门的那一刻,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那警徽在阳光下都闪烁着嘲笑他的弧度。
我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看着夜之弦那副傻样子,笑了起来,“眼睛刚好就中邪了?用不用我给你请个法师开开光?!”
夜之弦听到这声音,像是被全身点穴,所有既定的动作瞬间僵硬地维持原状。
“咳咳!你不是说在解剖室等我吗?”
夜之弦闭了闭眼,手一拿下来的时候又变回了翩翩贵公子。
“我怕你找不到路,特地来门口接你,没想到……不过也算是值回票价了。”
夜之弦淡定地上前,“我来过的,不会找不到路。”
“你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瞎的,瞎的时候也是有人带着你,我考虑了多重因素,就是没有考虑带一个法师。”
“你够了啊!”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行了,不说了我请你去看尸体,算是回报你请我吃早饭。”
“……”
夜之弦已经认命了,他抬脚跟上,反正这个女流氓是吃了秤砣死咬住他不放的。
她有句话说的没错,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参观警察局……的解剖室。
我把李祺的尸体从冰柜里拖了出来,一边戴手套,一边瞅着夜之弦斜斜勾唇。
夜之弦只觉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嘴唇都在打颤,下意识就离那个弥漫着白雾的解剖台远了些。
“这尸体我就不看了,你有事就直接说!”
“胆小鬼!你连尸体都不敢看,那我还怎么相信你能给我把事情办好?”
我看着夜之弦身后的某个地方,笑得诡异而诱惑,“或许,我该说一句,你背后有人。”
夜之弦的表情无法描述,不过他确实没有办法把听到的话当做玩笑。
谁能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会怕鬼呢?
“你少吓我,我可是无神论者,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我撇撇嘴,对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怂样子表示理解,于是敷衍地笑笑。
“是是是,你无所畏惧……那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你曾经的酒保?”
“来就来!”夜之弦耸了耸肩,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回应那句挑衅。
看着解剖台上那具冰霜覆盖的青白尸体,夜之弦觉得自己的手上又多了一滴别人的血。
他从睁开眼看这个世界开始,就想着要如何逃离那股血腥,但好像一直都没有成功。
自始至终都是他到哪里,罪恶的血手就会伸到哪里。
可是对那些无辜被牵连的他们而言呢?
他是从地狱来的厉鬼,有欺骗性的外衣,能够将一切的黑暗装裱成无害的模样,直至死亡来临,才能触及那副皮囊之下的肮脏腥臭。
我把装着李祺的尸袋重新拉上,推回冰柜里。
“在想什么?”
夜之弦失了往日与我斗嘴的狠气,声音闷闷的,“在想什么样的死法最环保。”
“不用想了,老死最环保。”听他说这么丧的话,我都不好意思diss他了。
我毕竟还是个有爱心的进步青年。
“被人杀和自己杀自己,你选哪个?”
我摇摇头,“我不杀生。”只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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