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有些癫狂的情绪一瞬间就无影无踪,只剩下因恐惧而变得冷静的情绪。
他扶着桌子转身靠在桌子上,“也许你说得对,但我还没有输。”
听筒中的家伙发出了一些轻笑声,听起来有些嘲讽,像是讥笑的笑声。
“你打算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现在你还有机会从这件事中离开,如果你再坚持下去……你就没有机会离开了,无论这是不是你做的。”
“其实你应该也很清楚,死了这样一个大人物,分量太轻的人背负不起这个责任。”
“就像特鲁曼先生被刺杀,哪怕没有证据指向北方工业集团,也得找他们来承担一部分责任。”
“人们愿意相信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制造了这一切,而不是一个军人的父亲,一个小人物制造了这些。”
“人们不相信小人物能创造奇迹,格来斯顿。”
格来斯顿拿着电话低头有好一会,他才问道,“康纳,你是不是也在推动这些谣言的传播?”
康纳哈哈大笑,“谣言?”
“我觉得不一定是谣言,另外,也不需要我推动,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作为朋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忠告。”
“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离开,总好过毁在这!”
说完康纳就挂掉了电话,他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其实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但随后和林奇通了一个电话。
他突然间意识到,无论格来斯顿是不是制造这起凶桉的幕后主使者,他在政治上的路,基本上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要面对的不是以前那些竞争对手,那些有着明显缺点,可以被击败的对手。
他面对的是林奇,一个从他开始活跃在社会上,就没有失败过的男人!
当林奇决定要对付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挂了电话的格来斯顿显得很开心,他端着一杯酒回到了卧室里。
一般没有应酬的时候他晚上不会喝酒,他其实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完酒身上的味道。
但今天的确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他想要……庆祝一下。
“你好像很开心?”,正在保养皮肤的妻子看到了他少见的状态,随口问了一句。
康纳撇撇嘴,坐在沙发上,“还行。”
接着房间里就陷入到短暂的安静当中。
这或许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平澹,平凡,没有什么激情。
岁月不仅能杀死人,也能杀死所有的激情。
过了大概半分钟,康纳把酒杯放下,抿了抿嘴,“我听说你们也打算去彭捷奥?”
他的妻子一边把据说是什么珍稀动物的脂肪提炼出来的油膏抹在腿上,一边应答道,“是有这个想法,但我还没有决定下来,毕竟我的身份稍微有些特殊,不像以前那么好做。”
康纳的妻子也经营着两家慈善基金会,但她和乔安娜不同。
乔安娜并非来自政治世家,她接触到这些还是在成为了第一夫人之后!
而康娜的妻子则来自于政治世家,这些东西她从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就已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了。
时至今日,她对如何控制好这些东西早就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办法和心得,所以她不会出什么事。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就去了。
毕竟在国际上出风头的事情不只能出风头,还有很多的利益。
但她现在的身份很特殊,联邦第一夫人,哪怕她不发表任何言论,她的行为也会被人们解读。
“其他几位都会过去,你觉得我应该不应该去?”
她口中的“其他几位”,指的是保龄球总统的妻子,以及另外几名颇有善名的贵妇。
康纳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为什么不呢?”
“我们作为文明人,对待灾难时应该表现得仁慈一些。”
一场跨国赈灾,不仅能够赚足噱头,为自己赢取更多的支持,也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毕竟,慈善捐款并非都是用于赈灾,剩下的那些肯定要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夜色渐浓,城市上空被霓虹与灯柱惊动的鸟儿扑棱着远离城市的中心。
地面上的人们还在为夜色和快乐狂欢。
医院里,病床上,老人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两下,也许是他心中强烈的不甘心,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他正在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报社中,编辑们神情亢奋,只为明天早上头版头条能抢尽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