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
擦了擦眼泪,凌冬匆忙解开背在身后的包滚,找出一个同样一个竹筒子,揭开盖子,一股血腥味传来,这是主子的血,主子说这孩子若是实在撑不下去了,便让他喝下这血,能救他一命。
掰开孩子的嘴,将血灌了进去,许是烧得厉害,这孩子极度需要水,他尚不知这是自己亲娘的血,小嘴直动,想要尽可能都多喝些,血沿着嘴角流下,光光的小身子大半被血染红。
凌冬鼻子酸酸的,小主子命苦。
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啊,希望小主子以后能为娘娘报仇,为他自己解恨。
当那一小节竹筒里的血被喝光后,孩子这才满足,咋了咂嘴,满足地睡去,凌冬小心地将他抱在怀中,时刻注意着他的体温。然让凌冬惊怕的却是孩子的体温又一次升了起来,比之前还要烫手。
凌冬焦急地撕下一片湿步置于孩子额头。
孩子通身渐渐泛着血红,凌冬又要克制不住哭出声来,娘娘明明说这留在危急关头用的,为何小主子喝完会有这一番更剧烈的反应?
孩子身体开始抽搐,整个人像是被置于火上烤着,烫的厉害,以至于最后出现昏厥,凌冬泪水一滴滴落下,低落在孩子身上,孩子一无所觉。
外头倾盆大雨,这处又荒凉,莫说是大夫,就是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凌冬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等,若是小主子命不该绝,便会醒来。
好在大约两个时辰后,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外面凉风吹来,凌冬一个激灵,她望了望天色,已经暗了,今日是不能走了,这荒郊野外,夜里很难过,凌冬将孩子放在破庙的角落里唯一的一点干草上,并用了些干草将孩子盖住,若是不在意,无人会发现这边有个婴孩。
凌冬这才出门,外面更冷,她不能抱着孩子出来,不远处有一个小树林,她想去那边看看有无干一点的树枝。
良久后,凌冬艰难地抱着一小捆为完全湿透的木头回来,却在看清破庙里的一切事惊慌大叫。
“小主子!”
但见一只通身暗灰的狼正杵着脑袋往干草里拱去。
捡起一根木棍,凌冬大喝道:“滚开。”
试图用棍子吓退那只灰狼,然那只狼只是扫了一眼凌冬,闪着绿光的眸子中是凶残,无视凌冬,灰狼继续拨开干草,当它看见里面躺着的孩子时,低低呜咽一声,而后龇着牙想要咬死眼前这个看起来跟美味的食物。
尖利的獠牙一口咬在孩子的小腿上,凌冬举起木棍冲了过来,与此同时,因为疼痛,孩子哇的一声苦笑出声,在下一刻也睁开了眼。
凌冬还未到跟前,那只狼已然放开了孩子,跳了起来,转身,快速冲入黑暗中,凌冬扔掉棍子,有些疑惑,却在看到地上的孩子时,愣住了。
但见那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然那双眸不是原本的黑白分明,而是血色,这孩子的双眸变得血红,如在血中浸过一般。
凌冬终于了解了娘娘在收集完这血后那复杂的眼神了,以及有些奇怪的话了。这孩子如今这个眸色,无疑会让别人误会,排斥,甚至残害。
拥有红眸的孩子,那便是妖魔的象征。
凌冬看着那血红的,望着自己的眸子,心中没有害怕,有的是源源不断的心疼,她抱起孩子,说道:“对不起,是奴婢未照顾好小主子。”
孩子的体温也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连整个人都精神很多。
自服了娘亲的血后,孩子的身体越见好了,直到后来的一路上都未曾生病,这让凌冬感叹,如此遭遇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等两人到达净山时,已是半年后,净山位于极北之地,徒步行走的话,半年算是挺快。只因出了宫门,她任何皇宫里的东西都不许带,身上更是连一文钱都没有,这半年他们遭受的是别人的毒辣冷骂,是别人吃剩的残羹冷饭,有时候饿极了,凌冬只能咬破手指让孩子喝自己的血,这孩子对血液似乎极度的偏爱。
这也是凌冬心底的极大隐忧。
本来凌冬还想着能不能隐姓埋名在市井中生活,然赫连峥却是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已经下了几道榜文,催促着他们早些到净山。
来到净山脚下,已经有一小队人在等着,见凌冬抱着孩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过来,没好气地说道:“快点,老子都要冻死了,赶紧的,老子还要回去复命呢。”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扔到凌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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