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甄英莲正经院来,大老远的看到贾芸站在廊上,隔着游廊问:“那边的可是芸儿?”
贾芸回头一看,忙走了下来,给甄英莲行礼,口唤:“三婶。”
甄英莲笑着问他:“你是来见太太的?怎地不进去?”
贾芸忙道:“才跟叔婆说今年的账目,叔婆听着快睡着了,侄儿心想叔婆这一年忙碌的,还是不要吵醒她才好。”
甄英莲听了,心里一阵紧张,赶紧进屋去看,见邢霜都微微打鼾了,忙指了指邢霜,无声的让丫鬟们给邢霜盖上铺盖。
这边让人挪了火盆到太太身边,英莲便退了出来,小声对外间的金钏道:“你守着太太,切勿让那被褥被点着了。”
金钏点了点头,甄英莲这才出去,叫贾芸到花厅里坐。
婶侄两个说了会儿话,正说到学里的时候,邢霜打里头出来,问贾芸:“你说完了?还是我没听完就睡着了?”
贾芸忙起身拱手道:“才说到海南珍珠场的项目,叔婆就睡着了。今儿叔婆太累,各庄子铺子也无甚大事,所有的进项出项都在本子上头,叔婆派人查账就是,侄孙儿也不打扰了。”
邢霜摆了摆手,将账本交给一旁的金钏,自个去主位坐了,又对贾芸指了指凳子。
贾芸这才重新入座,邢霜问他:“方才你说,学里这一季才入了两个学生?”
贾芸道:“正是,今年有十几个十六岁的,皆毕业了。”
邢霜又问:“就没有留级的人?”
贾芸笑道:“若是往年倒是还有,只是今年有了监理,这抓得紧,学风好了,学生们也不敢乱来。成绩倒是各个都好了起来,就连先生们都有些诧异。”
英莲好奇道:“这族中适龄儿童,怎么就这么巧,只有两个到了入学的年纪。难不成,从这一季开始,学里就只有两个学生了?”
贾芸忙解释道:“这倒不是,侄儿说的新入学,只得是一年级的。其余的还有人在,统共也有十几个人呢。”
邢霜也笑着对英莲道:“那监理你也知道,就是往年来家里的那个刘姥姥的女婿。”
英莲笑道:“原来是他,那年太太说要提携他,竟是真的。”
邢霜又对贾芸道:“今年还同以前一般,你拿一百银子给那王狗儿,再叫请他们一家子初四来吃饭。”
贾芸笑道:“王监理早料到了,说是今年年礼一路跟他们一块送来。”
甄英莲也笑了起来道:“说起来,今年太太给他家备了年礼,我还只道奇怪,似是没有收着回礼,还当他家不懂礼数,又或是过的艰难呢。”
邢霜扭头对英莲说:“你是不知道他家,就是那王狗儿一时忘了,刘姥姥也不会忘。那刘氏也是极懂事的人,这些年下来,跟着学了几个字,如今也越发的中用了。”
甄英莲倒是心里盘算了起来,又问她婆婆:“那刘氏今年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