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未动,人已进屋。
顿时周遭温度一寒,一眉见是那夏时也交好的男子,并未放松警惕,不着痕迹的挡在陆北冥面前,微一欠身:“在下一眉,见过大人。”
墨良侧身避开这一礼,笑说:“道长折煞我了,区区不过一介小鬼,受不起道长大礼。”
他瞥向一眉身后的陆北冥,客气的道:“我是夏时也朋友,她在我那处喝多了酒赖着不肯离开,烦请陆少爷去将人接回来。”
这话说的有些唐突,态度却不唐突,好像认定夏时也是陆北冥的人,有些刻意避嫌的意味。
一眉暗里琢磨着,对面前这男子和夏时也均感好奇。
相比之下,陆北冥显得一派理所应当:“烦请带路。”
一眉:“……”这就相信对方了?!
墨良转身离开,陆北冥提步跟上,一眉几步追上与其并肩而行,压低了声音道:“若对方包藏恶意,我不是对手。”
陆北冥道:“他并无恶意。”
“你如何得知?”
“直觉吧。”陆北冥望向墨良,后者不听是否听见了二人淡话,回头冲两人一笑。
道:“两位还请宽心,我们鬼差不伤凡人。”
一眉挑眉,这人果然是鬼差,他一扬唇角:“不知夏姑娘在冥界身司何职?”
墨良道:“她么,无业游民一只,平日里酿个酒给别人喝。”又意有所指的道,“她的酒可是个好东西,来日道长可要试上一试。”
一眉口上应着,与墨良东拉西扯聊一堆。
说也奇怪,一路上无风无人,三人一行也不算隐蔽,竟是未惊动陆府半个人。
陆北冥手里扔拿着那截手臂,幽灵似的前行,一路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沉默的有些异常。
墨良似乎习以为常,并不主动同陆北冥说话,不知是不是一眉的错觉,他总觉墨良对陆北冥似有避讳,倒是和他聊的热络。
出得陆府,深夜的街道无一人影,惟闻远处狗吠声偶尔响起。
墨良带着二人,走的分明是平日里走的路,但一眉心里头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转头看向陆北冥,冷不丁的看到了他薄薄的脸上眼珠子转过来,他顿时被自己口水呛的直咳嗽!
墨良闻声回头瞧了眼,昔日不苟言笑人人皆惧的冥王,脸上只余一双眼珠子活泛,他匆忙将头扭回去,道:“陆少爷这手臂为何不接上?虽说断臂不会死,可耽搁太久,怕是以后再难接上。”
陆北冥答非所问:“时也说我这身体非她不能解,她却自己跑不见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墨良不语。
陆北冥又说:“不知冥界对鬼差与凡人相恋持什么态度?”
墨良道:“一般来说,人与鬼不得相恋。”
“若已经相恋且情不能断呢?”
“轻则一碗孟婆汤忘却一切,重则魂飞魄散,此事可大可小,视情节严重而定。”
“多谢。”陆北冥心不在焉,一眉与墨良并未再说话。
走着走着,一眉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劲,他们一直在两条街之间绕来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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