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许子明说:“也是,你才进体制一年,无论怎么说,经验和资历都不够。就算何书记有意要提拔重用你,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松。阻力太大!”
陌然一听,顿时心灰意冷。许子明的话,恰好击中了他心里最不愿触及的话题。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依他目前的情况,往上走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何书记突然让他卸职管委会,说要给他压一副担子,出发点肯定是为他好。但何书记可能没想到,他一个外来的和尚,在雁南县想把经念得滴水不漏,难度很大。
雁南县的官场里都是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局。如果把一个干部摆在中间,围绕他去画线,千丝百缕之后,必然会发现每一条线都会有交集。而陌然和他,一个孤家寡人,一个外来的和尚,与这些网连边都沾不上。这样看起来,雁南县官场就是一张无形的蛛网,何书记和陌然就像两只猎物一样,只要触动蛛网,四面八方就会蜂拥过来猎人。
何书记想打破这张网,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很难。陌然恰好在这是出现,他身上所具有的能量,恰如甲虫坚硬的外壳,纵使掉落到蛛网里,蜘蛛照样拿他没办法、
陌然的表现就在于他手头拥有的这些资源,一个瑶湖集团,就足以秒杀所有的不屑与嘲笑。
工业园区在陌然来了后焕发出勃勃生机,这让何书记兴奋之余,心里想着这小子的潜能还能继续挖掘。等到刺绣厂落户园区后,雁南县的工业园区已经初具规模。简单点说,即便再没其他企业入驻园区,单靠这两家企业,就能撑起雁南县工业发展的半边天。
何书记突然让他卸职管委会,陌然的第一反应是江华乡的问题凸显出来了。他在文艺调演上的出手,已经让何书记感觉到了,他的能力不能限于在一个工业园区,他有统领全局的意识,这在现在的官场里,很少可以看到他这种具有开拓精神的干部。
而且陌然做事的风格让何书记暗自欣赏。他的这种不计得失的做法,正合了何书记的意。比如他在江华乡提出来的就业培训计划,就让何书记眼前一亮。
江华乡在雁南县是个老大难的问题,路途遥远不说,山高林密,至今没一条像样的马路。这些硬件还能想办法解决,关键是江华乡是瑶族聚住的地方,他们从祖辈开始,就对外界抱有强烈的抵抗意识,要改变他们的观念,比带一帮人发家致富难得多了。
许子明突然说:“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超常规的。比如何书记,他一来,雁南县变了不少。还有你,没有何书记,你怕还只是乌有村的一个村长。”
陌然笑笑说:“也是,何书记是个具有强烈改革开放意识的干部。他到底是从省里下来的,眼界要高一些。”
“不过,神仙下凡问土地。”许子明将车停在一株高大的枫树下,解开套在背后的猎枪,瞄了瞄说:“得罪了地方,就算他有三头六臂,照样寸步难行。不行,我们走着瞧。”
陌然一下来了兴趣,问他:“许所,你说何书记能在我们雁南县干多久?”
许子明迟疑了一下说:“按规矩,至少也得干满一届。不过像他这样的人,都是下来镀金的,时间一到,远走高飞。”
“你的意思是,他甚至可能干不满一届?”
“难说。”
话音刚落,头顶上掠过一群乌鸦,呱呱哇哇乱叫,落在枫树上,屁股一翘,掉下一坨鸟粪来,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许子明的头上。
许子明摸了一手的鸟屎,大怒起来,举起枪,朝着乌鸦就放了一枪。
一枪过后,树上没掉下来一只鸟。陌然就笑,说:“许所,你这枪法也太差了,鸟毛都没打下来一根。”
许子明余怒未消,嘿嘿笑道:“这东西就是不吉利,我只是吓它,打了也不能吃。”
或许这一枪的响声太大,猛地从前面的灌木丛中窜出来一头野猪,尖嘴獠牙的,奔着他俩直冲过来。
许子明眼疾手快,对着野猪就放了一枪。野猪受惊,冲得越发厉害。
许子明急得脸都白了,扭过头从陌然喊:“快躲开。”
陌然倒不慌张,他手里没枪,但来的时候就带了一根粗大的木棒子。此刻看到野猪直冲过来,他在电光火石一瞬间,扭身躲过野猪,手里的粗大木棒子猛地往下一劈。
这下可好,刚好劈在野猪的头上,但见道野猪哀嚎一声,翻滚落地。
陌然没等它回过身来,猛扑上去,照着野猪的头,死命砸了几下。几下过后,野猪轰然倒地,嘴里还在哀嚎。
许子明举着枪过来,照着野猪的头开了一枪,心有余悸地说:“老弟,你够牛,刚才差点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