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说,今后别再给他派那些棘手的差事了!他都五十九了,一把老骨头,早就经不起折腾了。”
贺六跟冯保一样,也已酩酊大醉。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道:“飞鱼服穿上容易,脱了难啊。冯保就算替我说再多好话,李太后和皇上该让我上刀山,我还得上刀山。该让我下油锅,我还得下油锅。”
冯保指了指贺世忠,醉眼朦胧的说道:“六哥,我怎么听说,你这两年在锦衣卫里大加提拔杨万那小兔崽子,不为自家的孩子谋升迁?世忠,你要是觉的升得慢,就切了鸡儿,来东厂。两年内,冯叔叔把整个东厂都交给你管!”
白笑嫣笑骂道:“我真该往你脸上泼一碗凉水,再扇你两个耳刮子!你这醉话说的也太出圈了!你侄子这个月底就要跟徐司业家的小姐成婚了。你却要他切了鸡儿入宫当太监?”
“扑腾”。冯保没有答话,而是醉倒在了桌子底下。
贺六大笑:“早,早跟你说了!你六哥我虽然上了年纪,可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并不是什么,什么难事。”
“扑腾!”贺六也醉倒在了桌子底下。
白笑嫣看着醉成狗的两兄弟,一脸无奈的吩咐自己的儿子:“世忠,快把你爹、冯保小叔叔扛到卧房去。”
这时候,香香走进了饭厅:“我的天,我爹跟冯叔叔喝了两个时辰的酒?”
白笑嫣道:“他们两个一肚子愁事儿。痛痛快快的醉一回倒也好。”
贺世忠跟两个仆人,将二人抬出了饭厅。
香香坐到白笑嫣身边:“娘。我跟汉骄在家里住了大半年了。月底弟弟完了婚,我就带汉骄回辽东。”
白笑嫣拉住了香香的手:“再住些日子吧。”
香香摇头:“算了。汉骄天天吵吵着要见他爹。”
白笑嫣道:“要不让你爹想想办法,把如柏调进京里来?”
香香苦笑一声:“如柏不会同意的。他跟他爹、他大哥一样。天生爱打仗。京城虽好,却没有仗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宝剑怎能藏于鞘中?”
白笑嫣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香香虽不是她亲生,却胜似亲生。良久,她开口道:“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让你爹把你嫁给京城里的勋贵公子!”
香香叹了口气:“我跟如柏的婚事,当初是先皇隆庆爷钦定的。我爹做不了主啊。不过也好。我宁愿嫁给如柏那样的边镇悍将,也不愿嫁给那些窝窝囊囊的勋贵公子。”
娘俩在饭厅说了一会儿体己话,就回了各自的卧室。
白笑嫣凝视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五十九岁的男人。她自言道:六哥啊六哥。当年你要是没进倚翠楼。我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造化真是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