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打断了她,神情间却是无比认真,“可是你已经亲手为我剪了发,这你总赖不掉吧?”
剪发?蓝夜云目光一凝,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握成了拳。旁边的玉凝眸等人更是满脸愕然,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寒筝,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敏锐地感觉到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楚寒筝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是啊,我是赖不掉,但我已经说过那是开颅术的需要,不将头发剃光无法进行,怎么……”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沈醉欢依然微笑,只是笑容越发令人心神不安,“所以你没理由不知道亲手为一个男人剪发意味着什么。”
冤枉,我是真的不知道!楚寒筝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却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究竟意味着什么,都不能算数,毕竟我是为了替你治病,一切都可权宜从事。”
沈醉欢摇了摇头:“别的事情或许可以,唯独这件事权宜不得。”
眼见众人的目光越来越充满异样,楚寒筝简直快郁闷死了,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求救一般看向了蓝夜云:“宁王,方不方便解释一下?我是真的糊涂了……”“涅槃大陆自古以来的规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决不可随意损毁,否则视为大不孝,将被世人唾弃。”蓝夜云居然真的开口解释,只不过眸子有些晦暗不明,“若哪个女子亲手为某个男子剪下一缕头发,则
代表她已以身相许,此生不渝,必须以死相守。当然,前提是那男子点头许可,若是被强迫,则不算数。”
沈醉欢微笑:“我许可了,没有半分勉强。”
楚寒筝又倒退两步,活灵活现地演绎着什么叫“目瞪口呆”:“什……什么?还有这、这种事?”
“嗯。”蓝夜云点头,眼底闪过微微的冷意,“反之,若男子亲手剪下女子一缕青丝,同样表示非卿不娶,生死相守。”
楚寒筝依旧愕然,只得深吸一口气,尽力恢复冷静:“可我是为了给沈阁主治病,情况极为特殊,不必遵循这些旧制……”
“这是历来的规矩,不分新旧。”蓝夜云看起来倒依然平静,“就算是为了治病,剪发一事你也可以假手他人,比如我,或者苍陌他们。”
此刻的楚寒筝不只是郁闷,更多的是冤枉,简直比窦娥还冤!转头看向沈醉欢,她忍不住咬牙:“既然有这种规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不是坑我吗?”
“我问过你三次,是否真的要给我剪发,你都毫不犹豫地点头。”沈醉欢竟仿佛万分得意,眸中更是柔情款款,仿佛看着自己倾心相恋的人。
“那是为了治好你的头痛!”楚寒筝手扶额头,几乎要无语问苍天,“何况你明知道我已是皇上钦定的宁王妃,怎么可能再非你不嫁?其中分明有误会……”
“我不觉得有什么误会。”沈醉欢摇头,神情间无比认真,“我说过,只要是生在这片大陆上的成年人,便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规矩,你既然知道却还是这样做,代表了什么不言自明。”
问题就是我并非这片大陆上的人!谁知道你们这些破规矩!
最要命的是真正的楚寒筝因为暴丑废柴,且因为能够看到那个诡异的空间而被人当做疯子,整日缩在房中不敢出门,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专门跑来跟她说这些?
苦笑一声,她看向蓝夜云:“宁王只瞧热闹?不替我说说情吗?”
蓝夜云唇线一凝:“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过……”
“我不能哦!”沈醉欢笑眯眯地打断他,竟打算纠缠到底了,“你剃光了我的头发,必须对我负责到底。”
我治好了你的病,也救了你的命,你居然还拿这些旧制要挟我,让我难堪?
楚寒筝同样抿唇,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我记得,沈阁主好像还答应替我做三件事。”
沈醉欢眸子一闪:“你想怎样?”
“很简单。”楚寒筝微微冷笑,“第一件事,拒绝我的以身相许。”
沈醉欢不置可否:“第二件事呢?”
楚寒筝眸子更冷:“康复之后立刻离开京城……”
“楚寒筝!你以为你是谁?”一句话尚未说完,蓝夜云陡然开口,语气中竟然有着几乎从未有过的冷厉,“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许乱说,否则我可不饶你!”楚寒筝愕然回头,因为这句话竟然令她觉得分外刺耳,尤其是那句“你以为你是谁”更令她不自觉地倒退两步,眸中写满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