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净的肌肤,的确是个美人,莉莉丝虽然早知道自己一定很漂亮,但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
洗过澡的感觉真好,双胯和腋下黏黏的感觉没有了,皮肤也变得很光滑,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嗯,还行,我很好奇你这样的卫生环境皮肤竟然没出一点儿问题,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像你这样的条件,应该会有皮肤病才对,但你没有,健康得很,除了有些营养不良。”
莉莉丝松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搞我?”
“……”陆修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哦。”莉莉丝对这个回答的态度很随便,仿佛即使陆修给出了肯定答案,也会是这反应。
过了几分钟,她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好了,你说吧!”
于是莉莉丝看着陆修站起身走到门外,弯腰从外头捡了什么,然后走了进来,他将手里那红色的东西一丢丢到了自己面前,那是一块红色的潮湿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还溅出了红色液滴,在白色连衣裙上沾染了几滴。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莉莉丝坐在地上后挪了些,抬起头问陆修:“这是什么?”
“你应该认识。”陆修弯腰捡起,然后将这个东西摊开,平摊在地上。
她的确认识,因为这就是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为什么会浸满鲜血?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莉莉丝眉头紧皱,突然心里涌起无边恐惧。
“如果告诉你,那你会很痛苦,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应为这就是事实。你被神之蜜语操纵了,然后你攻击了镇民,中间的过程就暂且略去吧,最终结果是镇民们全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
莉莉丝瞪大了眼,紧咬牙关,颤抖着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杀了他们!即使我要杀他们,死的也是我。我怎么会有那个能力?是你?是你对吗?”
陆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帮凶,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杀了他们,我帮助了你,但我是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下刀子的是你本人,我只是用冰让他们冻僵,而是你一道刀刀捅死每个人的。”
莉莉丝彻底懵了,她死死盯着陆修,似乎在判别对方话中的真伪。
陆修接着道:“我本来以为你记得的,但你竟然忘记了,这就代表在被神之蜜语控制后,你的意识已经不属于本人了,或者说操纵你身体的是你潜意识的想法,那个时候你一边歌颂着什么雅恩神,然后一边诅咒那些人,最后要求我帮你杀人。”
“所以……你帮我杀了?”
陆修摊了摊手:“就是这样,恨我吗?”
“我……我怎么能恨你?你没错,他们也没错,错的是我。”莉莉丝低头痛苦地自言自语:“你只是想救我,那个时候不帮我我就会死对吧?大家也只是被那个洞窟蛊惑了,错的是我。”
说到最后,她声音已然哽咽。
“错的是你?别开玩笑了。”陆修讥讽一笑:“你也没错,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没错的话,你又何错之有,对这残酷事实无法接受,所以你才必须找一个源头,你本来可以怨恨我,也可以怨恨那些人,但你却怨恨你自己!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病态的自罚心理,而你乞求宽恕的对象不是任何一人,而是你的人生。”
梨花带雨的莉莉丝茫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陆修。
陆修继续说道:“有的人自我惩罚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愧疚感,而有的人则是通过惩罚自己来惩罚别人,而你则是希望通过惩罚自己来让别人饶恕自己,因为你觉得这样便可以让别人可怜你,然后不再折磨你。”
莉莉丝摇头:“不是这样的。”
陆修一脚踢开血衣,将莉莉丝一把从地上拉起:“我比你更了解你,你自己都不会知道你乞求的对象是谁!你想要乞求的是命运!因为你的命运太痛苦,所以才希望它能饶过你!醒醒吧莉莉丝,你这样只会越来越痛苦,命运不是用来服从的,它是用来践踏的!
你以为绝望像海绵里的水,吸够了水之后大海从它身上流过也不会继续变多,但你想错了一点,即使你是那块吸饱了水的海绵,但不从水里拿出来,那你就只能一直绝望!你也不会适应,因为总是有新的绝望流进你的身体,想要解决这一问题,只有把自己放到太阳底下!”
莉莉丝一语不发,盯着陆修的双眼,陆修的目光炽烈得像是要把她烧起来,他希望自己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不明白,她不知道陆修想说什么。
但她知道陆修不想她痛苦。
“那些人在哪里?”
过了许久,她问道。
“我把他们埋起来了,你不会希望看到他们的样子,不过放心,我给他们每个人都竖了墓碑。”
“带我去。”
……
那是镇子里的一块荒地,距离神之洞窟很遥远,莉莉丝觉得很好,至少死后他们可以离开那个诅咒。
正如陆修所说的,他们真的每个人都有墓碑,但很简陋,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然后石头上放着一些物件,有的是手表,有的是衣服裤子,陆修用这个代替了他们每人的名字。
说实话,看起来这场面糟糕极了。
莉莉丝看着这一片墓碑,十分哀伤。
“镇子里一个人都没了?”
“是的,已经是空的了,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死了。明天就会有警察来,最迟后天,快得话现在,你要做什么趁现在吧,之后就跟我走,我不会让你被警察带走的。”
陆修手里捧着一束花,这是他从镇子的花店里拿来的,如果莉莉丝需要的话,可以用一用。
“我也不想被带走,可能的确要重新开始了。”
莉莉丝从对方手里摘了一朵花,放到一个墓碑前。
“虽然我不想那么做,但事实就是我杀了他们。我痛恨他们,却从未想过伤害他们,我明明不想如此。”莉莉丝哀伤道,谁到无法描述此刻她的心情。
对这群熟悉又陌生的虐待者,她抱着复杂的感情。
“这只是一个结果,洞窟困住了你的半生。”陆修安慰道。
莉莉丝没说话,她一个墓碑一个墓碑走过去,十分无奈,然后最边缘的一个墓碑上,她看到了一个格外精致的墓碑,上面写着她的名字,下面是一行字——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她将痛苦的命运埋葬于此。
看到这一行字,她再也抑制不住,热泪盈眶,扑进陆修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