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对上苏云朵这双明净得似乎不染尘埃的眼睛,陆瑾康的心里少了些许窘迫,多了几多期待,更不愿意再逃避。
只是苏云朵的眼睛太过纯净,让陆瑾康的心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陆瑾康定了定心,甩开杂念,深深地看了苏云朵一眼,含笑给苏云朵解释道:“上次去西大营送硝石,见过那里有粗细长短不一的铁条、铁棍。我这就去那里借两根长两丈许婴儿手臂那么粗细的铁棍来试试。既然明日就要用水,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将水引下山去。”
苏云朵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太好了,那就有劳表哥了!”
陆瑾康的心里突然生出丝丝不愉,有必要如此生分吗?!
皱眉看着苏云朵,陆瑾康道:“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说起来我也是这酒坊的股东,酒坊的事却一直是表妹在操办,实在惭愧得紧!”
好吧,客气话还是别说的好,没得又让人不开心!
宁忠平看看陆瑾康,又看看苏云朵,突然插话道:“陆贤侄此去最好挑带尖头的那种,挑根粗的,再挑根略细些的吧。”
虽然宁忠平只说了与通竹子有关的事,陆瑾康却敏感地察觉到宁忠平似乎是在警告他。
至于警告的是什么,陆瑾康心里自己也是明白的。
虽说对宁忠平对自己的防备很是不快,却也知道这是宁忠平对苏云朵的维护和疼爱。
别说苏云朵似乎只拿自己当远亲,就算她真的当自己是表哥,那也只是表哥而已,只看她清纯的眼睛,男女之情应该是没有的。
如今他虽说占了个表哥的身份,比起宁忠平的亲舅身份实在是差得太远。
再说他也看出来了,苏云朵对宁忠平的信任和依恋,比之作为父亲的苏诚志更甚。
若他真对苏云朵起了意并能打动苏云朵的心,要成就好事,他是不担心镇国公府的压力,更该担心的只怕就是疼爱苏云朵如亲女的宁忠平。
发现自己对苏云朵的心思似乎已经在心底蠢蠢欲动,陆瑾康的心里有些骇然,不由眯了眯眼。
陆瑾康对上宁忠平的眼睛,无论心思如何地翻滚,面上却依然泰然并不显一丝窘迫,似乎并没有察觉宁忠平的警告,施施然地说道:“宁叔考虑得再周到不过,要不,宁叔与我一同去?”
宁忠平却摇了摇头:“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以陆贤侄的聪慧,自会挑最合适的回来,我就不去班门弄斧了。”
苏云朵看看宁忠平,再看看陆瑾康,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头,连对话也似在打机锋,可是表面上又看不出来什么不妥,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蹙。
宁忠平背着苏云朵不悦地瞪了陆瑾康一眼,催促他赶紧办事去。
陆瑾康知道就算自己认定了苏云朵,此时也远远不是将自己的心思剖开的时候,更何况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完全梳理清楚自己的心思。
在梳理清楚以前,且还是表哥表妹这样相处着吧。
陆瑾康沉了沉心,又深深地看了宁忠平一眼,转身带着九儿和护卫就往西大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