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涉沉默片刻,拂袖而去。
第二日,便有太医端着一碗药说是宇文涉的旨意。
穆永安心底不安,小心翼翼地从寝殿中逃出,却不慎落水。
“穆永安,你好大的胆子!”看到穆永安醒来,坐在她床前的宇文涉红着眼大声呵斥。
穆永安沉默了很久,才颤抖着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想要从宇文涉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好好的在肚子里,可看着宇文涉的那双眼,穆永安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便是你不想要救小柔,也不必如此作践自己。”宇文涉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她,“从今往后,我不会在碰你,好自为之。”
宇文涉说完便要走,穆永安却霍然抬头,终于问出了一句:“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司柔?”
“自然。”宇文涉毫不隐瞒,甩袖就走。
又过了好一会儿,穆永安确定宇文涉再不会回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的下人,又去了地牢。
骆书行看到穆永安时,眼神有些躲闪。
穆永安并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师兄,我想知道我的孩子……”
“丫头,你太心急了。”骆书行叹气,“你是晋国公主,在西戎王城本该步步为营,可你太过任性了。”
穆永安一愣:“你怎么突然跟我这样说话?从前你们不是都教导我要随性而为吗?”
骆书行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丫头那日若不是师兄一时激动将你有孕的消息告诉了你,也不会让你经历今日的一切。”
骆书行这话一出口,穆永安便明白了。
她有些慌乱的低下头,颤抖地摸上自己的小腹,呜咽出声。
是她错了。
她不该还希求着宇文涉的回心转意,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宇文涉就会放过她,甚至对她好,能够像从前一样待她。
如果她能够早点明白宇文涉这样冰冷坚硬的心,当初还不如由着宇文涉割了她的手腕去放血给司柔。
那样,也好过这个孩子就这样从她的腹中剥离。
“师兄,我想回家。”穆永安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靠近骆书行怀中痛哭失声。
骆书行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轻声在穆永安耳边说了一句话。
话音刚落,宇文涉便出现在了地牢门口,将两人亲密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强忍着撕碎了这两个人的冲动,动作粗鲁地将穆永安拽到自己身边,捏着她的脸颊,冷笑出声:“刚落了水便马不停蹄地来见你的野男人,穆永安,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你我之间,又没什么情分,你管我见谁?”穆永安心中又恨,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也没有办法与当年初见时候的情形联系在一起。
她仍记得当年漫天的大雪,将别苑的路盖得严严实实。
她穿着火红的大氅毛手毛脚地撞到了宇文涉的身上。
她仰头看着衣着单薄的少年,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不冷吗?”
那时候,宇文涉的眼中仿佛了落满了星光,他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
他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