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春。
偏僻的渔村和往常无异,只是早前隔壁的院落改头换姓,大门旁也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于宅两个字。
渔村的人对此并不在意,只当是刚来的人不放心周围才用的其他姓,如今也只是换回去了而已,那对有钱人家的夫妇依旧有钱,也同样的心善。
经过一年的相处,隔壁的周婶早已几次三番的上门,今年冬日接受了于家的一些恩惠和蔬菜,到了春日打渔的时候,自然是要念着的,提着一篓鱼敲响了大院的门扉。
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应声,门扉被推开了一些,已经四岁的渺渺探出个头来,见是周婶,大方的让了路,甜甜的叫了一声:“周婶好。”
“渺渺也好。”周婶倒也喜欢这听话懂事的小丫头,塞了块买来的蜜饯给她,才道:“你娘亲呢?”
“娘亲还没起呢,昨晚和爹爹上了山一趟,好像很晚才回来。”渺渺赶紧将蜜饯藏起来,继续道:“不过爹爹现在应该在厅里,我带你去吧。”
“也好。”周婶认真的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正厅之中,一年前刚来时还坐在轮椅上双目失明的男人此时穿着一身靛青的衣服,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总是令人不敢同他对视,身姿挺拔修长,如今好了双腿,站在案前看着夫人写下的许多良方,依旧有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整个渔村的人都敢来找凌江蓠开玩笑,却没人敢和这位说上几句话。
周婶倒是习惯了些,见渺渺跑过去抓住男人的胳膊,她才将手里的鱼篓放下,道:“于公子,之前多亏了你们的帮忙,这是我和我家男人的一点心意。”
虞寒卿这才抬眼看周婶,住在这里的一年间,周婶帮的忙有目共睹,甚至还帮过凌江蓠上山采草药,因此他也点点头,抬手将桌案凌乱的纸张都整理好,抬眼道:“谢谢周婶。”
周婶也不多留,和渺渺摆了摆手就匆匆离开。
虞寒卿揉了揉渺渺的脑袋:“别去吵你娘亲,知道吗?”
渺渺很快就嘟囔起了嘴,拽着虞寒卿的手腕摇晃了一下:“渺渺很乖的。”
“是谁天天缠着娘亲不放手?”虞寒卿的指尖碰了碰渺渺的额头。
渺渺瘪嘴,松开了虞寒卿的手,往外跑去。
虞寒卿也有些无奈,之前渺渺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身边,但是在这一年之中,比起他这个冷面爹爹,她似乎更加喜欢了温柔又总是有新点子的娘亲,要不是他拦着,恐怕到了晚上,渺渺还会黏在凌江蓠的身边睡。
白日更是凌江蓠的小尾巴。
随手帮凌江蓠将有关于小麦计划的纸张尽数整理好,虞寒卿才走向了院落的后门,骑上了马,沿着这已经被人碾压出来的路不急不缓的前进,手里还抓着一袋小麦种子。
他的双腿莫约在大半年前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他可没有半分懈怠。
缓步了一炷香左右的时辰,他才正式的策马狂奔,来到了一处落座着几个木屋的地方,里面穿着粗布衣裳的人见是虞寒卿,自顾自的接过了虞寒卿手里的小麦种子。
虞寒卿也没有半分的停留,继续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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