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去了沐春园,这里有一座温泉,常年温暖沸腾,因而这园中也没有外面重的寒气,和早春差不多的温度,温泉中种江南的红莲也没有问题。
这里是他用来休息放松的地方,但每次离漪受了伤,他都会带着她在这里修养。
我亲自抱着七弦琴走进来,见花雕石桌旁坐着两人。
他笑容温和,见她喝了苦口的良药,便立刻将香甜精致的甜点送到她唇边,她张口吃下。
我垂下眸,道一声:“门主。”
他回头看到我,眸中欣喜,招手唤我:“如烟来了?快来,昨日那支曲是在是太精彩了,我早就迫不及待了。”然后他又唤人取了张厚实的毛毯铺在温泉旁,我坐了上去。
他拉着离漪的手,笑着说:“听了如烟的曲子,你的伤定能好得再快些。”
清丽女子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看我。
我调整好心境,十指抚上琴弦,奏响琴音。
流云……流云……我的情,我的心,我所有的渴望,全部都在这里了。我掏出了我的心,只是不晓得他能不能听懂?可他却正与离漪说笑,准确来说,是他在说,他在笑,离漪只是很安静地,不笑也不恼,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她是唯一敢在宁夜寒面前如此冷淡的人,而宁夜寒从不生气。
这个女子与我年纪相仿,却冷得像冰,且从四年前我第一次加入神诀门就是如此了。虽见面不多,但我从未见过她笑,哪怕只是轻微弯一下嘴角都没有。有时我怀疑她是不是面瘫或她的心真是石头做的,难道世间真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可以牵动她的心的么?可在那天,我无意间撞见她独自坐在梅林中泪流满面的情形,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像一个奇迹。
“好听么?”他问离漪。
“好听,”离漪的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然后轻捂住嘴低低咳嗽了两声,他立刻为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她的伤还没好,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受了这么重的伤绝对不可能在第二天就醒来,但她受过的伤实在太多,身体的回复能力早已远远超过了凡人。
“如果能配上玉钩的舞就更好了。”接着,他似是遗憾地叹了一句。
“那妾身来得正是时候了。”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甜美至极。
我弹的曲还在前奏部分,舒缓朦胧的旋律描述的是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情景,用来做开场最好不过。
两道绸带飞临而至,挽在其中的女子笑容妖娆。
玉钩很快融入曲中,她踏着轻盈的舞步,贴身漂移的粉蓝色舞袍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她浅笑盈盈,眸中闪烁着欣喜和羞涩。不得不说,她是一位出色的舞者,她总能准确地判断出这支曲的灵魂,然后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十四岁,十四岁时第一次遇见他,从此心就不再是自己的,我逃不掉了。
忍不住抬头看向他那边,见他正吃着甜点,看着起舞的玉钩,眸中黑沉得什么也看不见。
我,可不可以期待他看出了些什么?
时间渐进,我的十指拨得越来越快,玉钩的舞步也越来越急。
玉钩舞得疯狂,不断地扭腰,摆臂,像是在反抗,但她的眼中却充满渴求,就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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