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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女施主原来是何心境?”
我一下被问住了,我以前是何心境呢……
天天想着那个人,天天想着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由爱生忧,忧生怖畏,若离于爱,无忧亦无怖。”
“不爱?”我嗤笑一声,“谈何容易?大师,你恐怕也做不到吧。”我扫了一眼他腰上的那块鸳鸯玉佩。
“阿弥陀佛。”他又作一礼,“不是不爱,而是放下,默默地爱,不是表于口,而是表于心。”
放下……
我的脑袋里一下子全变成了空白。
只是思念,将所有话藏于心底,不是不爱了,而是默默地爱。
嫁给了阿城,我所爱的人,依旧是宁夜寒。
我双手合十作了一个回礼,道:“多谢大师,我明白了。”
“望女施主早日脱离苦海,阿弥陀佛。”
告别了空尘大师,我正准备离开灵业寺,路过佛堂的时候,却意外地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男子一身锦袍,跪在蒲团上,正对面前的镀金如来佛祖象虔诚地祈祷。
十年未见,他的面容更加沧桑,但依旧俊美,是经过了多少战争的洗礼,磨练出了现在的这个人。只是从前,他从来都不信这些。这时,我看见他手中捧着的那个已经有些破损的陈旧的平安符,顿时明白了一切。
我就在一边站着,等他祈祷完,一直等了半个时辰,他才站起身来,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平平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嫣儿,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从前我以为再见到他我一定会怨恨他,但是现在真的见到了,我发现我真的怨不起来。
奕潇,变化很大,沧桑的面容,定也经历了很多痛苦。
“来这里做什么?”我问。
他淡淡笑了笑,收好那个平安符,道:“为她求平安。”
“她需要什么平安?”
“她从小就爱闹,去了陌生的地方我怕她不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必要来求一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我以前从来不会信这些东西……”
我说:“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会想起她。”
他又一笑:“自然不止是你,皇上还有襄亲王殿下,他们都很内疚。也包括,我。”
我不大自然地撇过头,道:“她知道了会很高兴。”
只听奕潇叹了一声:“从前我总以为战功最大,所以拼命地冲锋沙场,想夺取战绩,可直到失去了她,我得到了一切,才忽然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一场罢了。”
我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她泉下有知,必会欣慰。”
他一愣,淡淡的笑容中带了一丝苦涩:“但愿有来生,我一定要找到她,死死地缠着她,怎么也要让她原谅我。”
我回头看了看空中飘浮的轻烟,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容安,你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