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似乎实在无法呆下去了,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伍德一走,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然后,我也离开了茶楼,下楼出来,方爱国他们四个正站在街边装作路人的样子看热闹。
“老家伙刚走。”经过方爱国身边的时候,他眼睛看着街对过,低声说了一句。
“认出你们没有?”我说。
“我们认识他,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睁眼瞧都没瞧,上了停在这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就走了,走的似乎还挺急。”
“我走了,你们继续关注这里的情况。”
“好的。”
然后我就回了单位。
在办公室坐了会,我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直接去了孙栋恺办公室。
孙栋恺正在拿着内部电话打电话:“老总,今天大院门口发生了群体性控诉事件,刚接到上面统一下发的通知,此事涉及海州知名企业家,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派记者去采访,各报刊都不要刊发相关的消息。”
显然,孙栋恺是打给总编辑的。
打完电话,孙栋恺呼了口气,看着我:“伍老板摊上事了,知道不?”
“啊——伍老板摊上事了,什么事啊,我不知道啊!”我做吃惊状,“怎么?被抓了?”
“不是,大院门口这会儿正有上千人在控诉,控诉群众来自于刚刚受灾的北部山区乡镇,好像说伍德用假币赈灾,发放给灾民的救济款都是假币。灾民十分愤怒,正在大院门口伸冤呢。”孙栋恺说,“这事可不是好玩的,假币赈灾,自古未闻。”
“还有这事,伍老板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我惊讶地说。
“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按照伍老板的智商,他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啊。”孙栋恺摇摇头,“这事我怀疑有猫腻,有道道,说不定,伍老板是被人算计了。”
“什么人会这么卑鄙啊,怎么能这样算计人呢?”我愤慨地说。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是仇家。”孙栋恺说,“伍德是海州的大红人,难道就不会引起其他民营企业家的嫉妒?”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
“我前天听伍德无意中提起说要捐赠价值十万的物资给灾区,没听说他要给再去捐一千万。所以,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伍德要捐赠这事把他搞了,黑他一下,败坏他在海州的声誉。”孙栋恺继续说,“伍德和上层的关系不错,我想上面应该是不会相信他干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上面信不信是一回事,但灾区的老百姓会不会相信呢?而且,这事一旦传开,群众会不会相信呢?这年头,大家对这样的事,可未必都会和上面一个思路的。”我说。
“这倒也是。不然我怎么说伍德摊上事了呢,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老百姓是不管这些的啊,他们认定就是伍德发放的假币,现在在大院门口聚集控诉,如果上面不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孙栋恺担心地说。
我心里想笑。
“对了,今天你过来是什么事?”孙栋恺说。
“给你汇报下最近的思想和工作!”我说。
孙栋恺很高兴:“好好,我很喜欢。”
我于是东扯西扯地给孙栋恺汇报起来,磨磨蹭蹭地汇报着。
正汇报着,孙栋恺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外线。
孙栋恺接电话,我停住嘴。
“哦……是这样……好……我这就安排。”孙栋恺不停点头,听了好一会儿,放下电话,笑了下,然后接着摸起内线电话,“老总,上面刚来了个通知,有一个重要声明,待会儿有人送到你办公室,你安排下,明天在集团日报晚报生活报的一板报眼位置刊发。”
放下电话,孙栋恺看着我,突然嘿嘿一笑:“伍德倒是挺有能耐,这事摆平了。”
“是吗?”我说。
“不过,他也破财了,这年头,破财免灾,都是这样!”孙栋恺说。
“怎么回事啊?”我笑着说。
“刚才我接的那个电话,就是为这事。”孙栋恺说,“灾民大规模控诉,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高层把伍德紧急召去,一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二来呢,是商讨如何处置这个紧急情况,对此,伍德做了严正声明,说他绝对没有安排人去发放一千万的赈灾款,是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在暗算他,栽赃他。
然后,经高层动员和暗示,伍德摆出了高姿态,说愿意顾全大局尽快摆平此事,他愿意拿出一千万现金来发放给领到假币的灾民。如此就好办了,上面派出人向控诉的群众宣布此事,大家一听就都痛快地散去了。”
听孙栋恺如此一说,我心里暗笑,目的达到了,我要的就是让伍德狠狠吐一次血,同时让他不自在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