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元朵也说了一句: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永远在这里,永远在我的科尔沁,永远在我的草原。
元朵的话又将我带到了她的故乡,她的草原,她的科尔沁,她的珠日河,她的辽阔湛蓝的天空,她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此时,我又想起,这个季节,一望无尽的大草原应该已经是白雪皑皑,整个一白色的世界。
她是草原的女儿,她是科尔沁的女儿,如今,她即将要远行,到另一个遥远的未知的过度,那里,也有大草原,天空同样辽阔湛蓝,那里的天空,也有翱翔的雄鹰,只是,那里的草原永远也不会有雪。
“我想唱首歌。”元朵说。
大家都看着元朵。
元朵轻声低吟:“雄鹰掠过苍穹之巅,月光满满照进心田,毡房的炊烟随风飘散,远方的人可曾看见……”
歌声委婉而又动听,大家静静地听着,秋彤和海枫都不禁有些动容。
“我的草原我的缘,酒最香甜梦最温暖,就算我走到传说的天边,也走不出你的思念……”元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分明看到她此时正泪流满面。
海枫走到元朵身边,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秋彤的眼圈又开始发红。
我的心变得潮湿起来。
唱完,元朵独自端起一杯酒,默默喝了下去。
我也端起一杯酒,独自喝了下去。
生活里,有很多转瞬即逝,像在车站的告别,刚刚还相互拥抱,转眼已各自天涯。
很快,海枫和元朵又要和我天涯海角。
想到天涯海角,不禁又想起了正在大洋彼岸不知在干嘛的夏雨。
蓦地又想起了正在加拿大的许晴,她和正在江浙仓南那个小渔村的江峰柳月也正是天涯海角,只是,江峰和柳月苦苦在寻却一直不得而知许晴的下落,比起他们,我似乎是幸运的,起码我能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由感觉江峰柳月和许晴的天涯海角是一件极其残忍残酷的事情。
我和秋彤虽然知道许晴的下落,但却又要遵守对许晴的承诺不能告诉江峰和柳月。
这让我又感到格外残忍。
晚上,回到宿舍,我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抽烟,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想着海枫和元朵说的那些话,想着元朵唱的那首歌,想着海枫和元朵的明天,想着我和海竹的明天,想着秋彤的明天。
不知不觉,我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流泪,我觉得自己今晚应该开心的,为海枫开心,为元朵开心。
可是,我明明又在流泪。
夜渐渐深了,我毫无困意,站在窗口看着冬天里清冷的夜空,夜空如此洁净,繁星闪烁。
突然,我看到一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陨落。
看到流星意味着要死人了。想起那个民间的古老预言,我浑身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是芸儿。
“你喝酒了。”我闻到芸儿身上有股酒气。
“你同样也喝酒了。”芸儿显然也闻到了我身上的酒气。
“我没喝多!”
“我也同样没喝多。”
“有事吗?”
“没事不能敲门?”
我犹豫了下:“进来吧。”
“谢谢。”芸儿边说边走进来,我随手关上门。
我给芸儿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芸儿又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怎么这么客气?”我坐在芸儿对面看着她。
“讲礼貌不好吗?”芸儿看了我一眼,手里依旧捧着水杯,似乎外面太冷,她要暖暖手。
“好,讲礼貌好。”
“今晚和谁喝酒的?”
“朋友。”我说。
“哪里的朋友?”
“海州的。”我说。
“呵呵。”芸儿笑起来,“别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今晚和秋彤海枫元朵一起喝酒的。”
“你又在跟踪我?”我心里有些不快,海竹监视我,芸儿跟踪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懒得跟踪你。”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不代表我在跟踪你,至于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就是知道,反正我没跟踪你!”芸儿说。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看着芸儿,一时没有说话。
“海枫要走了,元朵也要走了,要到澳洲去了,是不是?”芸儿慢条斯理地说。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芸儿冷笑一声:“这消息恐怕只有你这个傻瓜会最后知道,这事儿恐怕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才会是你。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今晚刚知道这消息?”
我一时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