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两口烟,看着远处的天空:“我或许该理解你,你要明哲保身,你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你要服从上司,你要随波逐流,如果你不随波逐流,或许你就无法保证稳固现在得到的一切,你就会失去这一切。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会自保的人才能得到发展,有自知之明的人才会有更好的前途。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异议,既然你说这是铁案,那就是铁案吧,我实在不该对办案方产生任何怀疑的。”
“你……”他看着我。
“我知道,即使你当时有怀疑,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你执意不服从上司,那么,你或许就被撤销办案组组长的职务,这案子交给其他听话的人来办,一样还是这样的结果,但你不服从的后果就不同了,或许会挨处分,或许会从此在上司眼里失宠,或许被打入冷宫,这对你来说,得不偿失。”
他眼神直勾勾看着我。
我继续说:“所以,今天我找你,约你到这里来,我就是想告诉你,目前,这是个铁案,谁也翻不了,我,你,都翻不了,我也没有任何能力和证据来翻;但是,我还想说,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事实会回归本来的真相,或许这一天很晚,或许这一天要等待很久很久,或许我和你以及周围的人都看不到这一天,但这并不会影响事实的真相本身。”
他怔怔看着我,半天不语。
我也开始抽烟,不说了。
半天,他看着我,突然缓缓伸出手。
“亦主任,我想和你握个手!”他说。
我没有拒绝。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突然,他的手猛然开始发力——
我早有预防,也随之急速发力。
我们全身的发力点都集中在手上,互相面带笑容看着对方,暗中较量着。
他的手气力不小,但我也毫不示弱。
僵持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右腿,膝盖直接顶我的小腹方向,我忙抬起左腿,稍微弯曲,直接迎上去,在快要接触的一霎那,他的小腿突然转向,接着直奔我的右腿,我快速放下左腿,右脚直接抬起,正要踢到了他的右脚,随即他的右腿弹了回去。
来回这么几下,也就不到两秒的功夫。
我感觉出他是有功夫的,那天我击打他得手,其实是因为他毫无防备,他断然没有想到我敢在他的地盘对他出手,同时也是他不知道我会功夫。
然后,他松开了手,站直身子,笑了起来:“老弟,功夫不错,伸手很敏捷,看得出是练过的。”
“你的手脚也不错!”我由衷地说。
“呵呵……”他又笑了起来,笑完,看着我说,“老弟,我在想,你应该是个正直而有良心的人,是个血性汉子,是个执着而坚强的人。或许,我该继续改变对你的一些看法。或许,我不该固执的认为你和秦露之间是有那种关系的,或许,我该相信你那天说的给秦露流产签字的缘由。”
“你相信不相信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也不想去解释辩解这些。对我来说,固守自己的良心底线是最重要的,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底线,我有,你也会有,虽然我们在圈子里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都不得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但只要底线不失,我们还是可以对得住自己的。”
他沉思了片刻,看着我:“我问你,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摇摇头:“目前来说,我知道和和你一样,没有其他的。”
他笑了:“这么说,你是真的必须要相信我的结案结论了。”
“目前来说,我相信。”
“但你还是有怀疑。”
“其实你对自己又何尝不怀疑?”
这么说吧,目前,我和你都必须相信秦露是自杀的。”
“是的!”我点点头。
“但如果……”他沉吟了下,看着我,“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及时和我沟通交流。”
我呵呵笑了:“我为什么要信得过你呢?”
他一愣,接着说:“信曾哥,得永生!”
“你姓曾?”
“对,队里的曾队就是我!”
“还有,为什么是我有什么发现,而不是你呢?”
“因为我不会刻意去有任何发现,我下意识就不愿意有任何新的发现,而你,可以!”
“如果我有了新发现,但我不愿意告诉你呢?”
“那你就没法为死者伸冤了。”
“如果能为死者伸冤,就意味着你这案子办错了,就意味着你要挨处分,这对你是不利的。”
“我知道。”
“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用你的话来说,我还没有彻底泯灭做人的良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必须相信我,你没有别的选择!”他说,“除非你自己去杀了凶手给秦露报仇,但那样做的话,你也是犯了罪,我想你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
我看着他,对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心里没有确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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