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生也害怕了,不知道今晚是什么理由驱使自己参与了这样一场追逐战,是四岁那年跪在地上的商录,还是昨天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心跳加快的闭上眼睛,身体哆嗦个不停,鼻尖擦在他的胸膛上,被他胸口的汗渍吃了一惊:
“傅云生……”
她睁开眼睛望着抱着自己的那个人,被对方大口大口的喘息晕湿了睫毛,商录的眼睛在月色下闪闪发光,他低着头,吐字清楚的威胁她:
“如果今晚我没跑成,回去就打死你!”
……
结果商录自然没有跑成,她记忆里关于商录深刻的印象,便又多了一项。
他说如果自己没跑成他就打死她,此刻傅云生走在前面,看着他跟在身后投落的手电筒光亮,默默的想:
这笔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自己算。
——
虽说是寄宿在刘氏家,懂事的傅云生不会什么都不干,晚上吃完了饭抢着把碗洗掉,把堂屋打扫干净,这才准备上二楼洗漱睡觉。
商录家的房间装修紧跟着时代的潮流。比起傅云生那个连浴室也没有的家来说,这里的一切不知道高档了多少倍,她之前并没怎么记刘氏教她的太阳能用法,直至今晚想要洗个澡,脱光了衣服才想起自己还一头雾水,一打开水龙头就被烫的抱着盆子在地板上跳了几下。
这不是洗澡水,这是烫死猪的。
傅云生搞不明白太阳能的用法,试探性的伸手过去,又被烫的缩回来,委屈的皱着眉头,不知道不洗澡在别人家里睡会不会不太好,不如明天还是去小河里洗……
她光着身子在浴室里团团打转,一筹莫展,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忙用盆子捂住胸口问:
“谁?”
“猪啊,你不会用太阳能啊。”
住在傅云生隔壁的商录被浴室里传来的一连串砸盆子和跳脚的声音打扰,便知道她在浴室里搞什么名堂,忍不住开口嘲笑了她。
被商录抓到短板的傅云生在浴室里又羞又臊,手气呼呼的在门板上抓了一下:
“你偷听我洗澡。”真是恶俗死了。
“洗澡声有什么好偷听的。”商录又听到傅云生用爪子挠门的声音,只觉得好笑,一边贴着门,一边告诉她:
“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你自己试着调调。”
傅云生不知道商录走了没有,没听到他说话才试着调水温,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笨到这种地步,不仅笨拙的越弄越烫,还因为突然变大的水流喷到眼睛吓了一大跳,她把木盆子顶在头上,吓的在屋子里乱跑。
一瞬间,整个小房间里又只能听得她在和水流作战的哗哗声。
傅云生不想洗了,刚刚准备把顶在头上的盆子拿下来,浴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她还未看清,商录就甩了个大床单顶在她的脑袋上,他一边嫌弃她的愚笨,一边赤着脚跑去花洒哪里给她调水温,看傅云生想把头顶上的床单拿下来,商录呵斥了一声:
“笨蛋,蹲在地上!”
那床单不知道是商录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刚好就顶在她的脑袋上,能遮住她的大半个身子,听到呵斥声,傅云生抖了抖,老实的蹲在地上,听着他在浴室里的动静,她拉开一小点床单,看到一双赤着的脚在自己面前……
原来商录的左脚上有六个指头,有一个小小的脚趾就横在侧边,看起来挺怪异的,可是即便这样,商录的脚看起来还是很有力量……
商录调试完水温,看她捻着一个兰花指拉开一小截床单,鬼鬼鬼祟祟的打量自己的脚,吓唬一般的把脚伸进去:
“怎么,想给六趾大仙舔-脚?”
傅云生吓了一大跳,往后一退就把头敲在了墙壁上,咚的一声,抱着脑袋直摇头……
他看到她顶着白色床单缩在墙角,像个白色幽灵一样的莽撞和迷糊,勾起了唇角喊她把手伸出来,他把水淋在她的手心上,弯着腰问:
“温度够不够。”
傅云生还在看他怪异的六趾,愣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手掌心的水温并不烫,温暖的水流落在掌心,连心也跟着舒畅了起来,她忙说
“够。”
那个人帮她把花洒挂好,转身出了门,她站起来,掀开顶在头上的床单,不放心的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那个人果然没走,暴怒的呵斥她:
“谁他妈爱听你的洗澡声,我屎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