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态度很不错,李慧芬这才软了下来。
她拉着我坐到村委会那破烂的沙发上,低声的说:“要是真的出了这个事儿,我肯定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砸了名声。再过几天就是我的安全期了。要是一直不来,我就拉着那个烂鬼喝一顿酒,把孩子说成是他的。”
我有些感激的拉起了李慧芬的手,说:“惠芬嫂子啊,麻烦你了。”
“那你还弄进去?还弄的那么深?我扣都扣不出来!”李慧芬揪起了我的耳朵,我只好连连告饶。
突然,我这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声粗哑的喘息。
是谢长庚的!
我马上放开了李慧芬,手忙脚乱的冲到里屋里!
“长庚书记!”我赶紧跪到了床边,耳朵凑到了谢长庚的嘴旁。
后面李慧芬还奇怪呢,看我手忙脚乱的冲了进去,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从后面也跑了进来。
更关键的是,这女人还挺有心机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
谢长庚这会儿脑袋都转不过来了,他干哑的说:“啊......是陈家的.....小子啊。”
“是我!”我连忙点头。
“我也在我惠芬啊!”李慧芬也说。
谢长庚嘶哑的说:“我.....我快不行了。陈.....陈家小子既然在,那就把我的那破房子啊,衣服啊,都留给你吧。我也没儿子。惠芬啊......我要走了,告诉老吴,做人要正直啊......四五十年了,我没能带着咋们村富裕起来,是我对不起党,对不起毛主席啊......”
说着,没了声音。
我赶紧喊:“谢书记?谢书记?”
果然,谢长庚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虽然那些什么杂志啊、报纸啊都会鼓吹人死之后不一定是全死,但是谢长庚可是心脏衰竭,只要我没能给他换一个心脏,死后再让人复活分明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谢长庚这身体,根本撑不下手术台。
“谢书记啊!”
我的眼睛一酸,扑在了谢长庚的床边。
李慧芬也抹了泪花,凄惨的哭喊了起来。
傍晚的哭喊马上惊醒了旁边的村民,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亮起了灯,一起跑了过来。
女人的情绪是非常容易感染的。当了三四十年的书记的谢长庚一走,哭声马上吹遍了整个村子。
这个山沟里的小村庄,基本上过了九点,就根本看不见灯光的地方,居然到处都亮起了灯。满村子都是默哀的声音。
棺材被连夜拉都了村委会门口,亮红的大漆,精致的刀工,完全和埋葬颜婆婆的薄棺材好太多。
白色的布一时间缠满了村委会的大门,但凡是觉得自己受过谢长庚恩惠的人,都纷纷戴上了孝过来守夜。
吴正气也来了,刘明友与王菊花半夜也重新起了床,分别在灵堂门口跪坐在了茅草堆上。
谢长庚的葬礼不会太长,所以王菊花当场说:“来,谢书记走前说了什么,谁当时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