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听我妈,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紧看着他道:“我妈?我妈怎么了?白大哥!我妈出什么事了吗?”
白文轩一脸沉郁之色,看着我轻轻点了下头道:“阳阳,你妈生病了。其实在你们母子俩相认之前,你妈就已经病了。”
“什么病?”我愕然地看着他问,“我妈得了什么病?”
“乳腺癌。”白文轩道。
这话他是用很低微的声音出来的,似乎如果不是必须要告诉我事实,他可能很不愿意说出这三个字。说着他低下了头,默默吸烟。
我则怔怔地看着他,一下子就六神无主了。
“当时,正是因为你妈查出了这个病,”白文轩抬起头看着我道,“本来你妈想再晚一点跟你再相认的。你的外婆也是死于这个病,这个病有一定的遗传几率。你妈也担心会得这个病,每隔两年都要去红外线乳腺体检,谁知还是查出来了。发现这个病的时候,虽然还没到晚期,但是已经扩散了。错过最佳手术时间,你妈死活不愿意做化疗……”
“为什么?”我道,目光依然怔怔地看着白文轩。
白文轩叹口气道:“因为她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我道。
“跟你相认,母子相认,”白文轩看着我道,“我跟你妈是老朋友了。很久以前,你妈就想跟你相认,跟你相认是她后半辈子最大的心愿。你妈常跟我说,只要能跟你相认,听你亲口叫声妈,她此生死而无憾了!你妈拒绝化疗的原因有两个,一个她很清楚化疗也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是控制癌细胞生长,延长一段时间的寿命。另一个因为要跟你母子相认,她希望拥有好的状态,她不希望在你见到时,她是一副被化疗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脸庞,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是我养母含辛茹苦养大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对她有了深厚的感情。况且血缘亲情,是永远也无法割断的!
“那么……”我眼巴巴地看着白文轩,嗓音哽咽,“我妈还有多长时间……”
白文轩低头叹气,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小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权威的医学专家已经说过,你妈可能……挨不过这个夏天……她的生命现在已经十分虚弱……”
听到这里,我悲中从来,有些无法自已。我手里的烟,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地上,双手在石桌下紧紧捏着拳头,藉此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难道我妈说她在巴黎,说她公事缠身,都是借口?说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的孙子也是“敷衍之词”。她只是不希望我知道她的病情!
“阳阳,你妈不希望我告诉你真相,怕影响你的事业,”白文轩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你妈现在在国内,在伊犁……”
“在哪家医院?”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白文轩。
“没在医院,”白文轩道,“在伊犁她的农场……你妈说那里是她和你爸结婚并生下你的地方,她希望在那里安静得死去……”
说到这里,白文轩无法再言语。他低下头,双肘支在石桌上,双手捧着脑袋。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只看得见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白文轩离去的时,我把他送到门口。他毕竟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了,他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
临走时,他伸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道:“阳阳,别太难过。这是你妈不愿意看见的。面对死亡,你妈比我们还平静。也许她早就想去那个世界跟你爸再重聚……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去看看你妈……”
此后的一个礼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想起我亲妈将不久于人世,我就忍不住悲痛!
无奈我手里正在搞一个大项目,根本脱不开身。夕儿也很难过,她说要不她先带着孩子去伊犁,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尽快飞过去。我们都很想陪伴我妈走过她人生里最后的日子。
我有点担心她们母子俩的安危,没同意让夕儿带着儿子先去,我只说我会尽快忙完主要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然后我带着她和儿子立马飞伊犁。
为了能尽快飞往伊犁,我夜以继日地工作,只希望尽快把重要的事情都做完!
这天深夜回到栖鹤居,怕吵醒家里人,我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刚要推开卧房的门,忽然听到卧房里夕儿正在跟谁小声说话。
我侧耳细听,是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