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我饿了会去的。”沈令菡并不见外,“那我再去孙掌柜那里瞧瞧,明日再来看你们啊。”
“去吧去吧,忙着读书就不用老跑来,天怪冷的。”刘掌柜送她出铺子,不放心的看着她,“刘泉,你悄悄跟着她去,别让她受什么欺负了,没事就别露面了。”
布料铺子里鸡毛蒜皮多,孙掌柜又是个老好人,遇事就不那么尽心,就怕令娘遇上麻烦应对不来。
“我晓得了爹,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刘泉生的黝黑高壮,半大小子不比成年汉子矮多少,往那一杵就是个能镇邪的门神,遇事好使的很。
于氏最惦记的就是布料铺子,嘴里常念叨这家铺子就是何秀秀从老何家带走的,何家其实也有一家布料铺子,是何秀秀当年一手经营起来的。
本来生意不错,可自从何秀秀这家铺子开起来,客源就分走了大半,大多数的妇人娘子就是冲着何秀秀来的,自然不再去老何家的,所以何家的布料铺子就支撑的半死不活,每年出多进少,亏空的不成样子。
说白了是何家不会经营,全靠都尉府的面子撑着,于氏又爱打扮,一多半都为了自己穿戴,所以死活不愿舍去这家铺子,越拖越赔钱。她想吞了何秀秀的铺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常没有机会,只能时不时来找茬,如今何秀秀不在,她算是得意了,恨不得一天排一出闹戏。
沈令菡今日来的巧,正遇上一桩口角。
“就说你们是不是店大欺客吧,以前何东家在的时候还跟我们客客气气的有求必应,现在这话怎么说的,明明我前日来定好了这匹布,今日来却说没有了,没有了她手上拿的这又是什么,看人下菜碟吗?”
站在柜前吐唾沫星子的这位妇人眼熟的很,是何都尉一个属下家里的妇人,不用问就知道是为了谁来找麻烦的。
孙掌柜满脸陪笑,“夫人您别着急,原是这块布抢手紧缺,您来预定的时候就缺货了,要不是路上耽搁,今日就该到一批新货的,这样最迟明日,您要不多等一日,这位夫人比您订的早一些,所以最后一匹就给她了。”
“我订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啊,我说今日来取,都是等着要用的,你耽搁一日算怎么回事,我不管,今日要是不给我,咱们去署衙讲理。”
“您这话就严重了,这点事也不至于闹上公堂不是,实在不成我退还您定金,再补您二尺布补偿,您看使得?”
“我要你那二尺布作甚!今日要么给我布,要么上公堂,你们这样的铺子,就该让全城的人瞧瞧是什么德行,明明没有货,还要匡我给定金,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不为钱,就是要给铺子没脸,目的非常明确。
沈令菡叹口气,甭管迟来的布因为什么耽搁路上,又是不是她舅母故意使绊子,单说孙掌柜这个人办事,货没了就说没了,回回都为了不得罪人说瞎话,自以为是周全,岂不知极易给人留把柄,遇上不讲理的有嘴说不清。
她笑嘻嘻的走进去,“这不是李家婶子吗,什么事招您这么大火啊,快去上杯茶水来给我李婶润润喉。”
“呦,小东家来了,你娘不在,换你管事了吧。”
此话就是纯粹给沈令菡跟孙掌柜之间挖坑,她这个小东家屁事不懂,平日里都得给几个掌柜陪笑脸,哪有分量在他们头上管事,当着面下孙掌柜的脸,心眼不大的人肯定要往心里去。
李家婶子又七嘴八舌的把刚才的事得啵给她听,沈令菡一言不发的听完,脸上的笑半分不减,“您说的有理,这事是我们不周,孙掌柜原是好意,若不是耽搁了也不能有这一出,误了您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您说如何就如何,我们无条件配合。”
她李婶让这句无条件配合噎了一下,不过话都说到这了,她也不可能松口,“还是那句话,要么见着布,要么上公堂。”
孙掌柜实在捏了把汗,小令娘不帮着缓和两句就算了,怎么还往上拱啊,真要是去了公堂,不是添乱吗?
沈令菡:“布今日肯定是没有了,您要非去公堂,咱们也只好陪着了。”
孙掌柜差点儿给她跪了。
“我来听听,什么事就至于闹上公堂了。”
打一堆看热闹的人里走来一个妇人,这妇人穿戴之贵气实在不像琅琊郡所有,以至于见者皆不由自主的给她让开道,看着到像是摆驾而来。
沈令菡疑惑的看过去,她今日才见识了谈家的气派,觉得琅琊郡里一时半刻也不能有人家越了他家去,何时来了位这样有派头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