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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璞:“……”
谈让又补了一刀,“平日小娘子们都远着你吧。”
周璞:“……”
到底是谁说谈家三郎没用的,分明是太有用了,猜的真准!
“周兄不走么?”谈让抱着胳膊等他先走。
周璞看了看他面对的方向,笑起来,“说实话,你是找不着路才爬树上睡觉的吧?”
“……”谈让毫无尴尬的原地转身,“我一个瞎子,迷路不是很正常。”
心里想的是,这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周璞哈哈大笑起来。
沈令菡跟谈二捡球回来,其她娘子已经去别处玩了,谈二不死心,到底拉着她又玩了一会,约莫到了用饭时辰,才恋恋不舍的往观景阁处去。
“哎,要是能在这多住几天就好了,回家又要被我大姐揪耳朵。”
“你大姐平日管教你很严吗?”沈令菡一直挺不解,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不是嫡妻所出比较尊贵些么,怎的谈韵倒是处处拿捏谈二的样子。
谈二一脸惆怅,“你有所不知,我家里一向不分嫡庶,几个侧夫人平日都得尊重,父亲又看重才学,自然是谁有学问谁比较有话语权,我大姐这人从小被抬举惯了,看人都觉比自己矮三分,也就是周家姐姐那样的能入她眼。”
那怪不得。
沈令菡逗她一句,“想自由的话,不如干脆嫁过来啊?”
谈二立刻炸毛,“你可拉倒吧,你瞧瞧府里几个郎君,好男风的好男风,不正经的不正经,装正经的装正经,上梁不正下梁歪,都够呛,我才不跟自己过不去,再说了,我一向是家里最拿不出手的,跟王府联姻,轮不上我的。”
琅琊王府在她嘴里可真是一文不值了,沈令菡忍不住多问几句,“居然是这样的啊,我看王妃跟几个娘子都还挺好的。”
“王妃,王妃倒是还行吧,没说过我什么。”谈二以自己有限的眼力给她描述,“但你知道府上有过多少姬妾吗?”
有过……
谈二啧啧两声,更加压低声音道:“数都数不清我告你,尤其听闻王爷喜欢幼女,底下人不知道孝敬了多少呢,府里大概也专门养着一些,没瞧见这里的侍女丫头都很漂亮吗,长成我这样的都进不来。”
沈令菡不由抖了个激灵,她长这么大,从没接触过这样的脏腌事,乍然听闻委实震惊,这么比较起来,家里那点鸡毛蒜皮,实在不叫什么事。
再由此联想琅琊王妃的和雅贤淑,心底不觉泛起一层凉意,能眼睁睁看着夫君如此,大抵也不是个一般人。
如此再回观景阁的时候,眼前的富贵美景就显得格外扎眼。
“我的娘,你家那位表妹居然还一动不动的站着,她是让人定身了吗?”谈二震惊的看着阿窈,“这程度得请郎中了吧?”
阿瑶是彻底中了女先生的毒,认为有教养的淑女就得保持这种德行,再者她大字刚识了没多少,在人家对诗对词的阵营里等同睁眼瞎,压根儿混不进去。
沈令菡搜肠刮肚也没找出一句合适的话帮她把面子兜回来,阿瑶要真这么站了半天,那估计暂时是洗不掉傻子的名号了。
与她风格相对的是于氏,认识的字不比闺女多几个,却偏要往文雅人里头凑合,小半天下来净喝罚酒了,喝的就快要灵魂出窍,八成以为自己进了瑶池仙境,随时都想妖娆一番。
沈令菡扶额,同情的看看郑氏,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如何坐得住的。
王妃这边的宴席就设在观景阁,侍女们鱼贯进出,在每张矮几上布菜斟酒,王妃高居上坐,谈夫人与几个侧妃两边作陪。
“诸位赏脸,可随意进用。”
初入王府,大家都端坐的十分拘谨,加之贵人们用饭都不言语,众人吃的越发小心翼翼,自己眼前的酒菜都不敢多用,吃的犹如绣花。
只除了醉酒的于氏跟嘴馋的阿瑶,母女俩一个大口喝酒一个拼命吃肉,不时吧唧着嘴发出几声喟叹。邻桌的郑氏不停的斜睨她俩,均遭到无视,只恨不得立刻把她们打包丢回都尉府。
宴食过半,打木桥上走来几个侍女,手上均捧着托盘,走到跟前与王妃行礼,说道:“王爷吩咐给诸位娘子加菜。”
王妃放下筷子,笑道:“既如此,便布到娘子们面前,今日上巳,原就是姑娘们的节日,是王爷体恤。”
每个娘子桌上添了两道菜,样样赏心悦目,可沈令菡想起有关琅琊王的传闻,顿觉眼前美食都变的古怪起来。
传话的侍女又道:“禀王妃,王爷还吩咐了,说正逢上巳,入夜特备有胡戏乐舞,并赐诸娘子兰汤沐浴,请姑娘们务必玩的尽兴。”
夜里还要留宿?
沈令菡只觉脑袋一懵,事先没说还要来沐浴啊,这琅琊王到底安了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