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经常会讨厌这种过分的灵敏,但大多时候又很依赖它,因为只有听见,他才有安全感。
走过四房后,会有一个小岔路,一边有草木假山,谈让经过的时候,知道里面藏了人,不过他没表现出异常,也没刻意躲开,尽管他想躲的话,对方一定听不见。
藏着的人很不适合当贼,走动的时候动静太大,当然他自己可能不觉得,也以为谈让看不见。
谈让勾了勾嘴角,依旧去小偏院。
而他走后没多久,藏在假山后面的人悄悄溜出来,一路往三房疾步。
“夫人!”
进来的人摘掉衣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是孟氏跟前的小侍女。
“这么早就有动静了?”孟氏歪在软榻上,捧着本书,掀了掀眼皮子。
“四夫人的院子倒没什么动静,您猜我瞧见谁了?”
“嗯?”孟氏终于抬起头。
“是三少爷,他去小偏院了。”
“他?”
孟氏敛着眉头,过分细长的眉眼里总是少些善意,“大晚上的去那疯婆娘的院子里做甚,难不成还要叙叙母子情。”
她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多望一会儿,万一动静在后头呢?”
“快到巡查时间了,我怕被发现,等过会儿巡查完了我再去。”
孟氏又重新捧起书,“整日巡查,也没见查出什么来,再不抓个小贼,养着都白养。”
小侍女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只好扣上帽子,“夫人,那我先去了。”
“嗯。”待她走后,孟氏又叫了个侍女进来,吩咐说,“去把我从洛阳城带来的血燕找出来,明日该去瞧瞧四妹了。”
“是,夫人。”
沈令菡早上起来的时候,谈让已经做好了饭,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讶异,“阿让,你几时起来的,居然都做好了?”
她竟然一点动静没听见。
谈让不只做好了早饭,还做好了午饭,忙了一早上,脸上出了层薄汗,“不废多大功夫的,我起来没多久,你去洗脸吧,我待会儿就要走了。”
哎,她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要叫人家起床,这感情好,人家都要走了,她才起来。
“那你晚上回来不?”
“今天可能回不来,周四说要请我跟陆行吃饭,头一天,大概想庆贺庆贺,不过我会尽早回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说完又补了一句,“周四请客,不吃白不吃。”
沈令菡笑起来,“那我是不能客气,再给阿芷顺带些也使得。”
隔着半个琅琊郡的周四公子,一连串打了几个喷嚏。
谈小让一走,沈令菡立刻就无聊起来,她照例去谈夫人的院子里请安说了会儿话,过了小半天再回来,基本就快到晌午了。
她自己留了一小碗肉,剩下的分别装了,准备给其它院子送去。
照例先来到四房,她特意早来一些,因为四夫人近来总是闹不舒服,常常一早歇下。
她来的时候,正遇上从里头出来的三夫人,“三夫人巧,您也在。”
“是令娘啊,又来给咱们送菜了,你每日这样送,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啊三夫人,多做些罢了,不废什么事,就怕您吃不惯。”
孟氏道:“那日的鱼汤我很喜欢,我口味轻,若是什么大鱼大肉的,就不如多给二夫人四夫人送一些。”
三夫人平常不说几句话,这会儿倒还好心提点她,沈令菡受用,“成,我知道了。”
她走后,四夫人跟前的小侍女出来拿菜,送了几日,他们都习惯了,客套话说的也多,“三夫人总这样周全,我代我们夫人谢谢你了。”
“没事,替我给四夫人问声好。”
小侍女端着菜进院子,路上直叹气,每回送来基本都倒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氏正在指挥着侍女们起小锅煮血燕,“孟氏倒有心,知道我爱吃这个,不像有些人,送来的全是猪食,今日送的又是甚,不是叫你倒了吗?”
小侍女揭开盖子给她瞧,“是红烧肉呢,我瞧着挺不错的。”
“红烧肉啊。”杨氏瞥了一眼,卖相是不错,想起孟氏说的话来,她挥挥手,“你拿这碗肉去厨房找孙管事问问,看是不是他们丢的那块肉。”
小侍女一脸错愕,“这……”又唱哪一出啊?
“这什么这,叫你去就去,啰嗦。”
侍女不敢再问,端着红烧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