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疲累的搁下笔,那眼神都要恍惚了。
“都拿走吧。”
谈让默不作声地抱着东西走了。下职之后,他在府衙外头瞧见了小四,小四见了他便转身走了,他便知这是周四要见他。
最近倒是没再有人跟踪他,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依旧得小心着。
周璞在茶肆等他,一并来的还有七先生。上次的毒药粉,是谈让求七先生给的,那之后,谈让一直没去小院。
“劳烦七先生跑一趟。”谈让先客气了一句。
“不劳烦不劳烦,我在这里快要闷出病了,赶紧把你治好了跑路要紧,你过来,我看看如何。”
周璞一边得哄着七先生,“您可不能跑,我们大家都还指着您,这样啊,以后您要是闷了,我就派人带您出去玩,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如何?”
七先生琢磨着这买卖挺划算,“就这样吧。”
谈让笑笑,“上次的药多谢七先生成全,自那之后,我好像看清楚不少,不知道是否算是好现象?”
“那证明你运气挺好,那毒草粉是我特意给你研制的,用来克制你体内的毒素,不过没抱什么希望,就是实验一番,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谈让:“……”
敢情这老家伙是拿他当试验品?
很好,血没白流。
“等我再替你扎几次针,应该就差不多了,哎,就因为你这破事,我整天睡不着觉,造孽造孽。”
并没有看出他哪里憔悴,反而好像还胖了不少。
周璞听闻谈让能看见了,激动地盯着他瞧,“阿让,你能看见我超越潘安的脸吗?能看见我非凡无比的气度吗?”
谈让嘴角一抽,早就看见了,不是什么好人的面相。
“啊!我好像又模糊了,哎呀看不见看不见。”谈让揉着眼睛,不想看他。
“去你娘的!”周璞没好气,“我是长得不如你,你也不用这么埋汰我。”
谈让正色,“你知道还让我看?”
周璞:“……”
绝交!
“你找我来做甚?”谈让问他。
周璞给七先生买了酒肉,让他在外间打发时间,自己跟谈让在里间说话,“是陆行那小子给我来信,说他家要进洛阳城,跟咱告别来着。”
“陆刺史要升官?”谈让意外,“陆刺史之前隐约是你爹的人,这么快就投靠了河间王啊,他一走,那徐州刺史岂非要落在谈樾头上。”
“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你大哥此人心不小,我爹好容易安排了一个自己人在徐州,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谈樾给顶替了,我爹眼下对你爹意见很大,认为是他安排的。”
谈樾嗤笑,就谈政那样的头脑,再生几辈子也赶不上谈樾一根手指头。
“这些都是河间王的把戏,琅琊王也算是有几分谋略,大概没想到眼皮子底下没有一个是自己人,仅有的一个谈政还不顶用。”
周璞道:“说真的,我也是最近才琢磨出你大哥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经的野心家,连亲爹都利用,他一心栽培你,恐怕是留着你替他当刽子手,当冒险品的。”
谈让没所谓地歪歪嘴,“我得谢谢他,没有他,我可能还在泥里。”
周璞神色复杂地看着谈让,这家伙从小就知道谈樾没安好心,却能一直忍到现在,的确是个十足的变态,跟他一比较,自己受的那点委屈就什么都不是了。
怪不得他一心要帮他上位,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争是唯一的出路,不争的下场就会变成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迟早都要被人踩死。
“阿让,我们可必须得成啊。”周璞没头没脑地感叹一句。
谈让斜睨他,“不然呢,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有退路?”
“说真的,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胜败都无所谓,败了就去乡野买两亩地,过的跟沈先生似的,多好。”
“你别把沈先生说的跟你似的,人家没这么志短。”谈让又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以貌取人这话是对的,我当初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没志气的,我要早看见了也不能有这事。”
“滚!”周璞嘴上说着滚,脸却凑过来,“你刚说沈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谈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周四,你必须得做好心理准备,你跟你的沈先生,很可能不是一条道上的。”
周璞的神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