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黄鼠狼精的尸体都僵硬了,柳睿广才对道长说:
“我给埋了吧。”
李道长点点头,对此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反而还省了不少事。
他借给柳睿广锄头,在山上找了一片地,柳睿广亲自开始挖坑,孟离觉得这一幕显得很是滑稽。
但是想来又是人性。
发现小妾是黄鼠狼精,恐慌得不得了,唯恐对自己不利,果断去找道士,而如今黄鼠狼精的死,柳睿广也脱不开干系,他却又一副念旧情的样子亲手掩埋她。
总结起来差不多就是:我爱你,我害怕你,我害死了你,但我亲手埋了你,也算一种自我救赎。
挖好坑,柳睿广双手捧着黄鼠狼精的尸体,她已经没什么肉了,直接碰到它的骨头,但腹部又隆起,柳睿广碰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里面是他曾经期待的孩子,现如今还在里面。
埋好黄鼠狼精,他深深叹息一声,对着地下的黄鼠狼精说:
“望你来生安好,不要再成为这种非人的东西了。”
李道士开口说道:“大人真是仁厚又重情义。”
孟离倒是觉得李道士就是单纯一句奉承话,说了不痛不痒,但柳睿广拼命想要表现出来的形象就是这般。
她也没再呛声,仁不仁厚,重不重情义,都是取决于自己利益有没有受损。
柳睿广现如今只是忘了自己失去妻子,女儿跟他彻底疏离的事情罢了。
他其实失去了亲情,失去了晚年的幸福。
这难道不是损失吗?只是不能立马看到。
下了山,回到家,孟离也没怎么跟柳睿广说话,她不说话,柳睿广自是求之不得的,因为女儿说话就没一句他爱听的。
过了几天孟离说要搬到母亲那里去住,柳睿广和老太太都不同意,孟离私下告诉柳睿广:
“算一种交易吧,我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你让我离开这个家,我要跟着娘。”
柳睿广问:“那你以后打算从你娘那边出嫁吗?论牌面上来说,还是县长的女儿好听一点。”
“你在谁家,取决于你嫁给什么层次的人。”柳睿广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得很直白。
相信女儿能懂。
孟离:“我还是要跟着娘。”
委托者肯定是要跟着她娘生活的,她心里怨着自己的爹,虽然说没打算报复,但也没打算真心相待了。
在孟离的坚持下,柳睿广同意了,没法不同意,一是担心孟离乱说,二是知道强行留在家里也没意思。
随她们吧。
经历了很多事,他已经看得很开了。
老太太不允许孟离搬走,找柳睿广闹,这次柳睿广的态度倒很坚决,再三告诉老太太,这件事是他同意的。
可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柳睿广只得说:
“若他日我娶了新妻,她在家闹腾,也能给我闹散了。”
虽然柳睿广并非真心这么想的,但这么告诉老太太,老太太就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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