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者视为叛国罪立即处斩!让开!”骑着异型战蜥的大骑士吼叫着挥舞佩剑。
脸生鳞甲、张开血盆大口的战蜥已距离托巴不足10码,雷电在大骑士高举的剑上扭曲炸响,照亮他血污的脸和箭孔密布的王旗。
这时,托巴动了。
一见他的动作,约纳几乎立刻扔出“失败的流光”,但狂跳的心脏并没有损害他的听力:室长大人没有发出进攻指令。
托巴动了。他左手一招,在空中捏住被风吹起的小帽,垂下头颅。
风一样的大骑士呼地从他身侧掠过,雷鸣般脚步声里,女王的骑兵流水一样从托巴左右两边分流而过,扬起漫天湿漉漉的泥土与折断的草茎。
一头足足有四个人高度的庞大战蜥步伐沉重地奔来,战蜥背着一顶飘着流苏的白色伞盖,伞盖下,坐着两位女王和两国仅存的皇室成员。
约纳呆呆地看着,锡比、龙姬、耶空、埃利,谁都没有动。
托巴把软帽握在手中,右手抚心,慢慢低下巨大的头颅,像被风吹折的巨树一样,那么缓慢,又那么虔诚地,行了深深一礼。
“是巴泽拉尔的臣民吗?请问你姓什么?”
骑兽掠过身边时,伞盖下一个疲惫而温柔的女声询问。
“俺没有姓,女王陛下。”
托巴依然低垂头颅。
“巴泽拉尔不会忘记你,没有姓氏的子民。他们很近了,请保重。愿主神席拉照亮你与同伴们前进的道路。”
战蜥与骑士团如风远去,留下尘土和碎草的滚滚长龙,女王的声音留在浑浊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约纳张大嘴巴,不知该说点什么。
托巴慢慢地直起腰,扣上小帽。
锡比忽然咯咯笑了:“大叔,我就猜到会是这样!你真的没办法学会怎么去恨一个人呢!”
托巴脸上露出有点落寞的神色:“俺,俺也不知道……女王陛下,毕竟是女王陛下……可俺的老婆,俺的蘑菇农庄……”
龙姬微笑道:“我真羡慕你。有一颗这么大的心。”
约纳走过去拍拍室长大人的胳膊,托巴受宠若惊地憨笑着。
埃利奥特叹口气:“很明智的选择,室长大人。忠诚是最重要的品德,很高兴看到这种宝贵的品质,即使是在骑士当中,这种品德也快要绝迹了。……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敌人,从一百名巴泽拉尔的负伤骑士,变成了五千名扎维帝国的精兵,加上他们的军团长、风暴骑士以撒基欧斯。”
“安啦,埃利。”锡比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托巴抖抖浑身肌肉,蹦了两蹦,“呼,这下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舒服多了。不知道那个叫乔普的小子在不在,俺还真想跟他打一架。”
“军团长在的话,他肯定在。”约纳说,“不过我刚才好像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我想想……”
“王庭裁判所的金盾骑士基拉赫。”玫瑰骑士说,“抱歉,锡比小姐。”
“抱歉?为什么抱歉?”锡比睁大绿眼睛,一头雾水地望着埃利奥特。
约纳一下就想到这个名字的出处了,他跟埃利奥特对视一眼,苦笑道:“我听说,四十年前,就是基拉赫率领王庭裁判所骑士团毁灭了杜威?兰草庄园,当时,他还只是银盾骑士。”
锡比的眼神凝固了。
约纳懊恼地抽了自己一下:“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
“吓你的!”锡比哈哈大笑,吐出小舌头做个鬼脸,“半个世纪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谁还在乎啊,再说我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外公,这时候再替他难过,是不是太多余了点?”
约纳长出一口气,拍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耶空平伸右手,刀鞘里的名刀佛牙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声。
这次埃利奥特没有再施放大地道标法术,他背后毛茸茸的小精灵迅速地降到地面打了个转儿,回到他的斗篷后面。“二十。”玫瑰骑士举起右手。
“二十分钟?”约纳紧张到。
“……十九……”埃利奥特目视前方,平静地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