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顾铁睁开眼睛,感觉眼皮上缀着二十磅哑铃一样沉重,由于眼角膜充血,看到的世界是一片迷蒙的粉红色,左眼失去视力,右眼看到半张侧脸,那张脸正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安全的地方,你居然醒來了,你这笨蛋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啊,三支奋发剂,足够让一头强壮的公牛心脏爆裂而死了。”
“咳咳,怎么能用常人的角度來揣测我……阿齐薇,我们去加勒比海晒太阳啊,不,还是去马达加斯加看树懒,我很喜欢树懒,有时候想想,要是能像它们一样该多好,整天吊在树上不动弹,饿了就张口嚼两片树叶,无论思考、大便还是睡觉都保持同一个姿势,花三天的时间爬上一个树枝,因为最高时速只有100米每小时,而且每天只活动四个小时呀……就算跟女树懒嘿咻,也只是撅起屁股慢慢凑在一块儿,这就要花去三个小时时间……阿齐薇,你说时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们这么忙忙碌碌的时间,和树懒一辈子倒吊在树上看到的时间,是不是连流动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你们那里有沒有转世轮回这件事情,要是真的有下辈子,请满天神佛一定保佑我转世当头树懒吧,这辈子真是太累了……哎呀,头晕头晕,我得睡会儿……等等,马达加斯加有树懒吗,要是阿根廷……”中国人的声音变得越來越微弱,终于悄无声息,
雨林之花转头紧张地看了一眼心电图仪,代表心跳的波形还在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呼……”阿齐薇松了一口气,咬紧牙关转动方向盘,鸣着警笛的救护车以八十公里的时速甩尾通过一个路口,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冒出焦臭青烟,长长的刹车痕迹立刻被阴影遮盖,四辆挂品川车牌的黑色轿车咆哮着缀在后面,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伸出,向救护车倾泻着弹雨,
几分钟前,阿齐薇背着昏迷不醒的顾铁离开战场,在靠近警戒线外围的地方幸运地找到了一辆救护车,这辆千代田区神田第一病院的箱式救护车应该是在emp爆炸之后进入这个区域的,蓝白相间的警灯还在不停闪烁,驾驶室的门开着,车内空无一人,几具穿着白大褂的尸体躺在街上,身上弹孔流出的血液尚未凝固,他们是被封锁线区域的兄弟会成员击毙的,“博特,发动车子。”爱娃喊叫着,“顾铁需要输血和注射强心针,不能让他死去,绝对不能。”
“闭嘴。”阿齐薇怒吼道,拉开后车厢门奋力爬了上去,肩膀一松,毫无知觉的男人就扑通一声落在担架上,她疯狂地翻找着药品,将袋装血浆、输液针管、剪刀、止血钳、伤口黏合剂、肾上腺素注射液和注射器稀里哗啦倒在地上,熟练地将强心剂吸进注射器,注射进顾铁的肱三头肌,飞速挂上血袋开始输血,接着用打火机给剪刀消毒,剪开男人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用止血钳和黏合剂粘住出血的动脉血管,这些工作她在非洲雨林中不知做过多少次,作为自由十字军中罕见的女战士,她除了开枪杀敌之外,当仁不让地兼顾了战地护士的职责,
心电图仪上顾铁的心跳已经趋平,微弱的波纹即将延展成一条直线,这颗经受了太多冲击的心脏已经无法将血液泵向千疮百孔的身体,“见鬼,你也太放松了点吧,混蛋。”阿齐薇用力撕开顾铁被鲜血浸透的衣服,啪啪打开开关给除颤仪充电,将两个电极按在男人胸膛上,“给我回來。”
“啪。”电流击穿顾铁的身体,浑身肌肉痉挛起來,心电图仪上出现一阵紊乱的波纹,但很快恢复为一条直线,阿齐薇咒骂一声,将输出能量提升到300焦,再次启动除颤仪,“啪。”男人身体猛烈弓起,在担架上弹动数次,这回期盼已久的波峰与波谷终于在液晶屏上出现,刺耳的警示音停止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开始继续跳动,雨林之花长出一口气,抹去头上的汗水,她并沒有发现上千根白金发丝正悄悄拔出顾铁的皮肤,这些有生命的白金导线,,准确地说是高纯度的4微米直径铂金导线,,遵从着主人的意志,从毛孔进入男人的身体内部,如蛛网一样将心脏包裹起來,将除颤仪的电荷均匀输送到心肌各部位,从四面八方按摩着心脏,
阿齐薇感觉非常虚弱,她觉得这只是长时间幽闭生活(尽管有电脉冲刺激肌肉活动以防坏疽的措施)和激烈战斗的后遗症,此刻顾铁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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