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龙家派出的探马沒有一名回报,因此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沒想到连吕大将军都无法取胜,这些白衣妖人,可恶,可恶……”
“哼哼,呵呵,哈哈。”龙食玉噗地吐出一口肉渣,怪笑道:“吕氏皇帝老怕这五位节度使拥兵自重、想要造反,屡次三番地削蕃、减兵,搞得凉隋国五十万大军在十年间折损了一多半,这下别人打到鼻子底下才知道后悔了吧,哈哈哈……哎呀,想后悔恐怕也完了,听说黑城平阴已经沒了人烟对不对啊,皇帝倒比那些屁民死得早些嘛……倒是这位乳臭味干的法师大人,你从哪里得來这样的消息,莫非其实是后秦人的探子,想要从我身上套出点什么來。”
“食玉。”龙食月瞪眼怒喝道,
龙食玉摆了摆手:“哎呀呀,就剩一只眼睛,可别瞪坏了,‘大哥’。”
龙食月忍住怒气,向顾铁低头赔罪道:“对不起,约先生,让您见笑了,族弟礼数不周,我一定会严加管教。”
“得了,谁家沒有个不成器的弟弟呢。”中国人宽容大度地微笑着,暗地里冲龙食玉翻翻白眼回击,他抹平地上的浮土,画了一个圈圈代表龙家大宅,指点道:“后秦人是从东面打过來的,那这一路上遭遇正规军的可能性有多大。”
龙食月想了想,在圈圈东北部画了一片弯弯曲曲的线条:“凉隋国的地形是这样,南方是大湖云梦泽,东部与后秦国接壤,北部隔着‘天渊’与末汉国遥遥相对,西方就是神佑之海,黑城平阴与龙家大宅一线是平原地带,由此往正东方向,有驿道通往国境线‘东平关’,后秦狗就是从那里攻入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山区的边缘,这片山名为‘阴平山’,山脉连绵不绝,占据了凉隋东北部大部分版图,延伸至后秦国内的部分被称为‘阳平山’,但其实是同一个山系,从这里继续向北,山路崎岖难行,一到雨季路桥被洪水冲毁,更是难以通过,山脉荒无人烟,极少有人迹,山路无法容部队通行。”他接着在地上画了一个三角,用一条弧线将圈圈和三角连起來:“后秦狗若想发兵‘卫幾’,必须从平阴城西北的平原地带绕行,兜一个大圈子绕过阴平山,总路程超过五百里,就算快马也要奔走三天,因此我们这一路遇到敌人大部队的可能性非常小,约先生。”
“约纳,约纳。”顾铁道,“不知你们有沒有听过这段故事,巧的是故事里一样有个‘阴平’,……哦,你们肯定沒听过,话说后汉三国末年,魏蜀交兵,魏军被蜀将姜维阻于剑阁,魏将邓艾上书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若从阴平由斜径经德阳南下,奇兵冲其腹心,掩其空虚,破之必矣,’趁着姜维与钟会交战之时,邓艾率军自阴平沿景谷道向南潜进,凿山开路,修栈搭桥,越七百里山路,直下蜀国重镇江油,攻陷绵竹,再破雒县,直抵成都城下,一举逼降后主刘禅,这段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呢,打仗这回事儿同跟女人上床其实道理差不多,走正道是正确无误的,可是偶尔走走歪路,或许会收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么说,你俩明白了沒。”
龙食月表情呆滞道:“我、我不懂,约先生。”
龙食玉嗤笑道:“你在胡扯什么,我学西大陆通用语的时候也听了不少故事,从沒听说还有这样胡编乱造的段子。”
顾铁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都说你们不懂了,要努力多学习啊,我想说的是,人人都以为后秦人会绕过阴平山从西侧袭击卫幾城,那个吕什么潮乎乎的大将军一定早严阵以待,但万一后秦人派一支精悍的小部队越过阴平山从背后掩杀过去,一定令卫幾守军措手不及,兵者,诡道也,诡道,不走正道也,不走正道,乃情趣也,天下大事,一个道理,如果后秦国领兵大将有点脑子的话,恐怕过不了多久,这条路上就会挤满后秦兵了。”
两位龙家子嗣一齐愣住了,顾铁往后一仰靠在树上,叹道:“你们还嫩啊,朋友们,如果你们的家主还在的话,沒准就能保住龙家大宅不失呢,我看一眼就发现了那场战争的关窍,要指挥金戈骑兵和牧师团准确控制战场形势,必须有一个纵览全局的指挥官,这附近唯一能容纳指挥所的地方就是断塔‘天璇’,若你们那阴险毒辣的家主大人率领一支奇兵偷袭天璇,将对方的首领突袭斩首,那结果可能会完全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