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某些人就必须在残酷的竞争中打道回府、来年再战,而另一些格外卓越的人便可以取得留下来继续和同样杰出的对手们竞争的机会。
不能怪节目组始终不肯改善一下初次亮相这个重要环节的拍摄地点,实在是因为这帮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太显眼了,换作胆子小的某些普通人都有可能被他们中的某些人给吓到,尤其是当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要尽量选择安静的地点好的。
在一干戴着黑纱或者艳丽的头巾、穿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长袍、拿着五花八门的器具的男男女女中,只是穿着一身相当乖巧的黑色背心裙的菲奥娜看上去就像个还在就读于高中的学生,简直是这帮人最正常的那一个,再加上她身量不高,如果努力缩减一下自己的气场的话,还是可以在大部分仅能凭着双眼判断外界情况的人面前保持低调的。
——然而在拥有货真价实的“眼外之眼”的通灵师的眼里,她活像不小心落进了玉米地里的一棵大莴苣,又显眼又出挑,虽然这样的人很少就是了。
但是很少并不意味着没有,就好像现在走到了菲奥娜身边的这位爱沙尼亚女巫,哪怕语言不通、两人在沟通交流的时候中间还要加一个翻译,也不能阻碍这位也穿着一身黑裙的女巫对着菲奥娜投出橄榄枝:
“我叫玛丽莲·凯洛。”
菲奥娜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菲奥娜·彼得罗娃。”
就算中间隔着个翻译也不能影响这位爱沙尼亚的女巫对菲奥娜的好奇,因为和周围这一大堆明显已经是成年人了的通灵者们相比,菲奥娜看起来委实过于年轻了,要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参赛者的队伍里的话,怕是大部分人都会以为这只不过是个偶然路过顺便看热闹的学生。
但是如果对着刚认识的人就直接开口问年龄的话又有点过于唐突,这可切实地把爱沙尼亚女巫给难住了好一会儿,才绞尽脑汁地想了个合适的切入点:
“请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菲奥娜一摊手:“我的老师因为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我就一个人先过来啦。”
不知道这个回答给玛丽莲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反正她看着菲奥娜的眼神是愈发地柔和了,还很贴心地鼓励了她一下:
“不要紧张,要加油。”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的人越来越多,摄制组也开始了对前来的人们中比较有特点、能够在节目开端就吸引人们的注意里的那些人的采访,年轻又漂亮的玛丽莲自然就成了首先要被采访到的人。她对着镜头介绍完自己之后,一转头却发现自己刚认识的小朋友不见了,绕了好大一圈才发现菲奥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撤离出人群,独自一人站在树下了:
“菲奥娜,你不过去吗?”
菲奥娜摇摇头:“不了,我不太喜欢热闹,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就很好。”
其实这不是她躲在树后的真实原因。在玛丽莲接受采访的时候,菲奥娜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眼熟得很、穿了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英俊的年轻人,心下便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宛如逃命般地就窜到了大树的后面,等着玛丽莲的受访结束:
自从她的不杀的支柱倒塌之后,还没怎么跟这位黑巫术的使用者、亚历山大·谢普斯近距离接触过呢,既然如此,倒不如提前躲远一点。
结果她千算万算之下愣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位黑巫术的使用者在她这个受着白巫术的庇护的人眼中显眼,那么反过来推导的话也是成立的,她在这人的眼中也显眼得很,除非她能够完全地把自己的气息和气场都遮掩起来,否则的话不管她怎么躲都没用。
玛丽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菲奥娜躲得远远的——能够在电视上露面可是个能够大大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只要别犯太蠢的错,别得罪节目组,在这个节目上出一出头,乐观的话再小胜几场,回去之后就可以身价翻番多赚点钱好养家糊口——但是她也不会强行干涉自己这位小朋友的选择,便和她一起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了。
就在她们聊天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从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菲奥娜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也是最有可能和她的气场发生冲突的人的声音:
“菲奥什卡?”
菲奥娜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去,果不其然,站在那里的正是亚历山大本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的西装和黑衬衫,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半截小臂,看上去风度翩翩又优雅随性,迷人得很,看周围那少有的几位年轻女性满怀爱意的赞赏的目光就知道了:
“真巧,我刚刚还在想是不是我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今天的我是何等的幸运啊。”
此刻在菲奥娜的脑海中跳出来的,只有血淋淋的一行大字:
天亡我也。
——她是真不想在倒塌了一根支柱、还没完全适应现在的状态的情况下和亚历山大碰面。而且眼下,菲奥娜已经感觉到了那种令人打心眼里不适应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发生碰撞的感觉了。
玛丽莲敏锐地感觉到了菲奥娜的不适,便伸出一只手来安抚地揽住了菲奥娜的肩膀,挺直了腰板,对着面前这位陌生的、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就相当差劲的人一字一顿地说:
“我的朋友、现在、身体不舒服。”
年轻的爱沙尼亚姑娘本来不太会说俄语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连来参加节目都专门带上自己的翻译,要不是有她的翻译的帮助,她可能连这个初次集合的地点都摸不过来。但是在她新认识的这位朋友的面前,玛丽莲陡然就生出了无穷尽的力量,要和面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让她的新朋友莫名地不舒服了起来、白瞎了一张英俊的脸的家伙死磕到底了,连带着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也变得相当坚定了起来:
“请你暂时离开,先生,留给她一点独处的休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