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不能浸水,也只能让婢女帮她了。
沐浴的时候,孟竹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昨晚她连衣服也没换就晕过去了,醒来时身上已经穿上了干净舒适的中衣,她其实一度想到过会不会是沈令安帮她换的,但又觉得有些不可能,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疑惑,便趁机朝那婢女问道:“昨晚可是你给我换的衣裳?”
那婢女一愣,如实回答道:“昨晚主子唤奴婢进去时,姑娘已换好衣裳。”
孟竹的脸蓦地烫了烫,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连眼神都不敢去看婢女,竟真的是他帮她换的……
想想便让人觉得羞耻。
这种情绪一直到孟竹躺上了床,才稍微消散了些,婢女帮她熄了灯,只在屏风外面的桌上留了一颗小颗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不至于太亮,但又不让房间太黑,是一个让孟竹能够安睡的亮度。
高热后的孟竹,身子还有些虚弱,所以她很快又有些迷糊地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感受到有人伸手搂住她的腰,她猛地惊醒过来,正欲挣扎,就听沈令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孟竹挣扎的动作一顿,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声:“沈,沈相?”
明知故问,有些蠢。
沈令安只是哼了一声,便将她揽进怀里,但却小心地没去碰她的手。
孟竹有些羞窘地扭了扭身子,小声地说了句,“沈相,这样于礼不合。”
虽然他们早已做过最亲密的事,但之前毕竟是因为不得已,所以后来沈令安对她的每一次亲近,她都会觉得羞涩难当,更何况两人无名无分,在这般两人都很清醒、且不再陌生的情况下同床共枕,还是有些挑战孟竹的承受能力。
“我们之间,何来于礼不合?”沈令安微热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耳侧,低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暧昧。
孟竹还要再说些什么,沈令安的唇已经覆了过来,在她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最后吻上她的唇,轻而易举就将她吻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低低地喘息。
孟竹的脑子已然晕晕乎乎的,但却一直浮着一个疑问,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敢问,在知道自己心悦他之后,她害怕,害怕听到一个不想听到的答案。
她分明记得,那日在游船上,他说的那句——我非她不娶,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指望我娶你不成?
那时她是真的相信他没有娶她的心思,他不过是恨她招惹了他。
可是现在呢?在经历这所有的一切,在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让她心动的事之后,他对她的心,可有一点点的改变?
察觉到孟竹情绪的起伏,沈令安终于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问道:“想说什么?”
“你对瑞王用刑了?”孟竹斟酌再三,问出口的却不是自己真正想问的那一句。
沈令安沉默了会儿,应了一声,“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往后他再不能威胁到你便可。”
闻言,孟竹乖巧地点了点头,瑞王在她心中造成的阴影,也算是散了些,感激沈令安的心思在此刻重新浮上心头,孟竹朝沈令安怀中偎了偎,她小声地道:“沈相,昨日……谢谢你了。”
这一声谢谢可谓是发至肺腑,沈令安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看到她眼底那波动的流光,他的眸光微闪,只说了句,“睡吧。”
在善清行宫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孟竹只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过得跌宕起伏,明明不过只有两个月,却似过了许久。
回到京城之后,孟竹的日子变得平静了很多,钟伯从西域过来的商人手中得到了一批罕见的香料,她很是感兴趣,便整日闷在孟宅,和钟少杰一起研究这些香料。
自从回到京城,沈令安便再未来找过她,他们之间身份悬殊,本就没有什么相见的机会,而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很难遇到。
小皇帝近日似乎也很忙,倒是叫她进宫一起用了顿饭,然后便匆忙去做功课了,只说下次再找她玩。
转眼就一个月过去了,这日,薛雨凝杀到孟宅,有些受不了地把她拖了出来,“我说阿竹,你都在家里呆了一个月了,你闷不闷啊?走走走,跟我逛街去。”
孟竹已经将那批香料的原料和配比都分析了出来,正想自己尝试配置一番,却架不住薛雨凝力气大,愣是被她拖出了孟宅。
她只好跟着薛雨凝上了街,街道上人来人往,一如既往地热闹。
两人正走着,突然看到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孟竹正纳闷,薛雨凝已经露出了一脸惊喜的表情,“一定是青壑!我倒是忘了,今日是她义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