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仿佛利刃,割得两人皮肤刺痛。
“就凭这两个小孩?”阿提拉失笑,“是你的孩子吧?”
“是。”
“想让他们为他们的母亲报仇?”阿提拉又笑起来。
雁空和飞羽空同时瞪大眼睛。
“不,他们并不知道是你杀了他们的母亲。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庚武平静地说,“我并不打算让他们有报仇的念头,这会让他们的人生不快乐。报仇是我的事。我只想他们快乐地成长,安静地生活。”
“那你现在又带他们一起来?”阿提拉不相信地冷笑。
庚武平静地说:“我以前辞职,独自去追杀你,是因为个人恩怨。今天我不是为了一己私怨,我是为了保住蓝星。别说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与我联手,就算还有二十个、二百个人能够与我联手,我也会让他们一起上的。”
阿提拉看了他一会儿,“我不明白,蓝星人的生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们与你们的根本区别。我们牺牲个人的生命,是为了捍卫整个世界的和平,让所有人安居乐业。而你们令天下血流成河,却只是为了成全极少数人的野心。”庚武冷冽地说,“这也是我不明白的。”
阿提拉想了片刻,认真地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他边说边握紧斧柄,从中一扳。重斧一分为二,变成了一柄短斧和一根钛合金长棍。他的双手分别握住这两件武器。
庚武采取守势,凝神与阿提拉对峙着。他不怕耗时间,着急的人是阿提拉。
果然,阿提拉不再拖延,双足重重一蹬,纵身向前,挥动短斧劈出。
庚武身形一闪,手中的双剑幻出点点星光,向阿提拉卷去。
与此同时,雁空和飞羽空向两旁跃开,然后一上一下地向阿提拉攻去。
战斗进行得异常凶险而激烈。
虽然庚武的武功更加精进,但阿提拉也不遑多让。他们一直都是势均力敌的两大高手。雁空身形轻灵,倏忽来去。飞羽空在地上翻滚腾挪,犹如水银泻地。这两个孩子虽然初次战斗就遇上强敌,但庚武替他们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使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二人配合默契,使出的招式各不相同却又天衣无缝,合起来恰恰又是一个庚武。他们虽然年少,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压根儿就从没听说过阿提拉的恶名,毫无畏惧之心,此时血气方刚,气势如虹,给阿提拉造成了很大威胁。
三人的剑都不与阿提拉的武器相碰,整个战斗的过程中竟不闻一丝武器相撞的声音,只有长剑飞快刺破空气的嗤嗤声和重斧与长棍在空中挥过的风声。
很快,阿提拉就感到左支右绌,难以招架,身上连连中剑,不断飞溅出的鲜血让他的力气渐渐消失。阿提拉已经知道自己无法突破眼前这三人的合击,于是他挥棍架开庚武的右手剑,合身扑上,一斧重重地砍向庚武的脖颈。
庚武飞身向后疾退。阿提拉一直向前贴身紧逼。
雁空和飞羽空见父亲有危险,大惊失色,飞身跃上前去。飞羽空见已追赶不及,情急之下,将手中的利剑猛地向前掷出。破空而至的剑锋直刺入阿提拉的后心。
阿提拉借这一刺的推力,向前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狠狠地将斧刃砍进庚武的肩胛。重斧一直推进到胸口,方才力竭。
庚武的左手剑和雁空的剑一前一后,同时刺入阿提拉的胸口和背心。
阿提拉血红的双眼看着庚武,唇过露出一缕诡异的笑。他抬手伸向腰间,准备引爆热力炸弹。
庚武飞身扑上,将他的双臂紧紧箍住。阿提拉努力想将他推开。两人的身体纠缠着,翻滚着,鲜血如火山爆发时的岩浆,一路抛洒在地上。
雁空、飞羽空和陆续赶到的军人们看着混乱的局面,一时束手无策。
终于,阿提拉静止不动了,那双可怖的血红色双眼失去了神采,呆滞地望向山洞的穹顶。
庚武也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巨大的伤口中向外狂喷。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雁空和飞羽空赶过来,哭着不停地叫“父亲”,双手徒劳地想去堵住自庚武身体中狂涌而出的血柱。
庚武努力睁大眼睛,喃喃地说:“孩子,别哭,别哭……”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已失去。忽然,头上的山壁仿佛消失了,他看见空中有一轮明月,散发着晶莹而温柔的银辉。
那是他熟悉的故乡的月亮。
他静静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