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干了!”便胡乱抹把脸,穿好青衫,抱着账册冲出家门,直奔县衙!
进了县衙,张少白过六房而不入,径入县主后衙公房!
公房里,魏子阳和童文坐在哪儿枯等,感觉已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听到户房张典吏求见的消息,魏子阳长长松了口气,对童文笑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算计的一丝不差!”
其实,这是吴道田的主意……童文有些悲哀,自己还真想不出这些阴谋诡计,他发现自己快要离不开那小子了。
待张少白进来,魏县主十分客气的看座,让张典吏受宠若惊。
“少白所来何事啊?”魏县主和气的问道。
“回答县主的话,”张典吏咬咬牙道:“卑职近日无意中看了一下账本,五年前本县的胥吏一天能吃十斤黄金米,这还不算灵蔬灵果和灵禽。”
“开什么玩笑?每个吏员,包括书差、白役,每天定量一斤黄金米,还绰绰有余”魏县主失笑道。
张典吏一本正经道:“卑职也觉着事关官府钱粮,不能马虎,于是调阅账簿、仔细核查,结果……”说着将自己所列清单,双手奉上。
童师爷接过来,呈给魏县主,县主大人一看,勃然变色道:“果有此事?”
“每一条都可在账簿上查证!”张少白又呈上一摞厚厚的账簿道。
魏县主随手翻开一本,看到记账人是林茂,阴下脸道:“叫计巡察来!”
计巡察片刻便至,这时张典吏已经回避了,公房里只有魏县主和童文。
计巡察进来,魏县主让他看桌案上的清单与账簿。
“这……”计巡察垄断县里的账册,打眼一看,变色道:“这是谁干的!”
“林茂。”魏县主冷声道答。
其实计巡察的意思是,这种翻旧账的缺德事儿是谁干的?但见魏县主脸阴得滴水,他只好压住怒气,低声道:“眼下正是征收灵谷的关口,却有人拿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来找林司吏麻烦,我看这是存心破坏大局!要彻查,彻查!”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不错!”魏县主本来是想让计巡察别管闲事的,现在却见他气焰嚣张,存心要压住自己。登时也来了火气,大声道:“要彻查!查查这些年来,他到底做了多少假账!”
“县主……”计巡察神情一滞,道:“谁在他那个位子上,都免不了这个。要是他来真格的,县里从上到下,五百多口,只能喝西北风了,大人哪有钱给童师爷开束脩?”
虽然魏县主承认这是事实,但他只拿自己该拿的,从来不会乱伸手。而且他实在看不惯计巡察压着自己的嚣张气焰,到底谁才是这个霸城县的老大!
“不如本官这就下令,让这五百多口集合起来,咱们一起说道说道!”魏县主现在是身怀利刃,根本不惧这老油条。
“这……”计巡察登时没了火气,气焰低了好多,他哪敢答应,因为县里根本没有五百多胥吏!
霸城县府衙六房三班,正式工加临时工,共有二百多人,吃空饷的有三百多人。然而每个月,县里都是按照五百人发放俸禄。多出来的差额,自然便进了经手人的腰包……
这个,林茂跑不掉,计巡察更是首当其冲!要是魏县主上报的话,他非得掉脑袋!
计巡察有点心慌,他虽然知道魏县主不会真把吃空饷的事情上报,但也知道他的意思很明白---我对你们那些门门道道一清二楚,你要是再不松口,就陪他一起完蛋吧!
‘看姓魏的这样子,就知道他手里已经有确凿的证据,真把他惹急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权衡利弊之后,计巡察选择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