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见识开阔,不但没有因为学识长进而解惑,反而更多问题纷至沓来,令这少年心中疑问更多。
今ri看到那名邋遢道士,为何竟能让石块不落身上?便叫焦飞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那位道人究竟是何来历?似乎听越轻寒,孟阗竹两位姐姐的话里,还认得这位道人,只是关系不大和睦。难道是邪魔外道,甚或妖怪成jing?”平时看多了神魔志异的闲书,焦飞小小的脑海中奇异的念头更是越来越多,那老道的身边也被猜测的越发奇怪。
这一夜,焦飞也不知何时想的迷迷糊糊便沉沉睡去。等他醒来已经是天se擦亮。双眼一睁,焦飞胡乱穿了衣服,便跑出门去,连母亲唤他吃早饭也不应声。
焦飞一夜胡思乱想,却给他想起一事。“那老年邋遢道士出了白石镇,半夜又会去哪里安歇?白石镇之外,数十里内都没有人家的?”
觉得自己的想法大有道理,焦飞这般急匆匆就是要去白石镇外的一座破败许久的庙宇查看。跑出了白石镇外,焦飞心中忖道:“这附近只有一座破败的小庙,虽然已经年久失修,也不失为一处落脚的所在。那老道士必然在那里过夜!越轻寒,孟阗竹两位姐姐不肯带我修仙,不如再去这位道长处碰碰运气。都听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长生不老,无穷法力,怎么不比劳劳碌碌一生,最后一命归yin,只落得镜花水月一场空的好。”
有了这个念头,焦飞轻车熟路的向那座小庙摸去。这附近的地方,早就被他四处玩耍过不知几多遍,那座小庙就是闭着眼睛,焦飞也绝走不错路径。
“咦!那里好生古怪,竟然是怎么了?”
焦飞目光锐利,还没到小庙前,就已经看到那里被一团浓黑无比的雾气笼罩。他虽然胆大,却不鲁莽,立刻找了可以藏身的大树,爬了上去。接着上面茂盛的枝叶,将自己隐藏起来。
小庙外,几道青白se的光芒,游走如带,又好似电芒光火,围着那团黑se雾气来回旋转,似乎想要冲了进去。但是那团黑se的雾气,却也奇特。平常的云雾,风儿一吹,就四散开来,而这团雾气,却凝聚的宛如实质,黑的有如墨汁般。无论那些青白电光如何缭绕,都不见丝毫动摇。
焦飞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世上原来真有法术,这里难道是仙妖斗法?果然打的不亦乐乎,只可惜我都看不清都在打些什么?”
随着天se由朦朦,变得大亮。
那几道青白电光,似乎有些退缩,擎动之间突然光芒大盛,摆脱了黑se浓雾的纠缠,掉头破空,飞上青云,转瞬间消失。
而那团雾气,则在青白电光消失之后,倏忽缩小成一团,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一个身影,焦飞眼尖,看到正是昨ri见到的那名老道士。这老道士大袖一挥,把那团雾气收入其中,随手拍拍污渍通身的道袍,眼神却若有意,若无意的向焦飞藏身处看来。
亲眼看到这老道士居然有如此神通,焦飞心下踌躇片刻,想道:“我若是出去,这老道士不怀好意可怎生是好?可是,若是继续躲藏,先不说未必瞒得住,岂不是可惜了这次得遇异人的机会?”
焦飞虽然年纪幼小,却是极有决断之人。当那老道士沉吟片刻,正要离去之时,纵身一跃,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远远的便高声喊道:“这位道长请留步!”
这次,这年老的邋遢道人却没有象昨ri般离去,只是脸上的神se木然不动,全然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焦飞跑到切近,张口两三次,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那年老的邋遢道士,声音嘶哑,犹如破败金铁摩擦,先开口问道:“小施主叫老道留步,不知有什么见教?”
焦飞平时千伶百俐,这会不过一时无措,那老道士一开口,他就回过神来,恭谨的说道:“小子昨ri就见到道长非同俗流,有心请益。只不过及不上老道长健步如飞,没有来得及跟上。不想今ri又有幸遇到,小子想请求老道长收我为徒,潜修仙道!”
焦飞对刚才见到的异事,半字不提。这也是他聪明之处。刚才那老道士通体黑雾缭绕,怎么看也不似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过,他焦飞只求能修炼些奇异手段,至于拜师的是正道仙长,还是邪道妖魔,倒也不在他顾虑之内。
那名老道士,半晌无言,眼中却she出奇光,焦飞只觉得被这老道士一看,全身五脏六腑都似乎被洞穿了一样,头脑更是昏昏yu睡。
他也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些害怕,脸上却极力坚挺。暗道:“难道这老道其实是吃人的妖怪变化来,想要迷昏我再细细烹饪?也不对,我这等力弱的孩童,他一拳一脚就打发了,何必用甚妖术?”
焦飞虽然飞扬跳脱,但是心智却甚为坚毅,在那老道士的奇术之下,竟然不曾退缩。
这道人也颇为惊讶,这个孩子倒也不错,居然撑得住我的扣心术。他本来是有事路过此地,并无收徒之念,也不知怎么心中一动,说道:“你这孩子倒也不错,虽然根骨差些,难得心窍伶俐,灵识坚固,也是个修道的好材料。若是你真的愿意,便跟老道走!”
焦飞愕然一愣,他虽然有心跟这老道士学些本事,但是却从未想过离家出走。这老道士言下之意,想要带他离开,这又怎么跟父母交代?
焦飞心里正混乱间,那老道士也不理他,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内心天人交战,焦飞蓦然狠狠的咬牙,一声不吭的跟着这老道士,迈开脚步。
老道士似乎有什么急事,只是一味赶路。焦飞原本体质便弱,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已经疲累yu死,只不过一股莫名其妙的倔强,让他坚持了下来。
眼看已经过了午时,老道士随便在路边找了处平坦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去拂拭尘土。此刻,本来他冷淡的眼神中,已经多了几分赞许。
看焦飞正要扑倒在地,老道士突然问道:“你既然意yu拜我为师,可知老道是什么来历?”
焦飞四肢疲累的直yu折断,早上又没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跟后背贴到了一起。听到老道士问起,有气没力的回答道:“小子不知,还望师父解说!”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说道:“我蓝犁收徒可没有这么容易。你现在还不算我座下弟子。要入我门墙,你还需证明自己足够勤力。看你这般疲累,我先传你一份口诀,可以增强体质,不畏赶路之苦。”
老道士对自己的来历只字不提,只传授了焦飞一份口诀。这道口诀只不过千余字,其中道理甚是深邃奥妙。虽然老道士解说的十分详尽,焦飞也不能尽数明白。好在他非但聪明过人,记xing也是极佳。不用老道士说上两三遍,就已经把口诀牢牢记住。
老道士看到焦飞如此聪慧,也颇欢欣,说道:“你能在众人之中,看出老道有些异处,眼力细心都算不错,不过修道便是艰苦之极的事情,你要是不能隐忍,此刻便回家去。这份口诀,算是老道补偿你今ri赶路的辛苦。这门黑水真法,修炼到了极致,可以把天下水流任意指挥,雪雾冰霜,云蒸雨露无不随心所yu的cao纵变化。”
焦飞赶路了这么久,吃尽苦头,要说心里不后悔,那是假的。但是他也颇有几分韧劲,怎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松口退缩。连连辩解说:“我不怕吃苦!”
老道士嘿嘿一笑,也不追问,任由焦飞细细体会黑水真法的口诀。老道士似乎也不想继续赶路了,便在一旁闭目打坐起来,焦飞虽然肚腹饥饿,但是也无可奈何。他慢慢琢磨黑水真法的口诀,试着催动体内气息,大半个时辰过去,虽然没有感到任何气劲流转,却意外的恢复的神采奕奕,就连肚子似乎都不那么饿了。
虽然闭目养神,但是蓝犁道人却对焦飞的变化了如指掌。他第一次路过白石镇,便被焦飞看破端倪,当时蓝犁道人也颇为留心。第二ri焦飞出镇寻他,蓝犁道人才突然心中一动,起了收徒的念头。这入门的第一关考验,便是这黑水真法。
“若是你受得考验,修成了黑水真法,便有资格继承我的衣钵。若是受不得这份考验,那么你所学也足够在这个红尘中搏个荣华富贵,也算你遇我一场。”
蓝犁道人心中做如此想,便自行入定,片刻间就神游物外。
焦飞从来不曾离开白石镇半步,有些见闻也不过是从书本看来。他若是稍有见识,便会晓得蓝犁道人是什么来历。
上古之时,人们畏惧天地灾劫,生老病死,因此苦思超脱万丈红尘之道。历经无数先贤智慧跟体验,终于发展出了修仙之道。
其中,按照法门的不同,更分为四大流派。其一,便是玄门道家。此派以太极五行,八卦九宫,河洛星象为道理,勾通天地元气为根基,修成无穷手段,乘烟霞,御云气,消遥自在。其二,便是神宗魔门。此派以追求上古神魔之力为目标。崇尚自然,不分善恶,任意所为,无拘无束。其三,便是释家佛门。此派认为,肉身乃是度世宝楫。不假外求,自然拥有蕴涵无尽能量之宝藏。生于世上,度人度己,与人为善,戒伤xing命。其四,乃是旁门杂家,世人把不入三流的修行者,尽数归入其中。旁门杂家的理论纷杂,修行法门亦是种类繁多,极尽穷思。
这四大流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物。便是道门十祖,魔门五帝,跟佛门的四大圣僧,以及九大散仙。这些顶尖的人物中,都有数千上百年的时光,不曾踏入人世。其中蓝犁道人便是魔门北斗大帝亲授弟子之一。
焦飞跟随蓝犁道人去了,白石镇上却闹翻了天。他父母哀求镇上人们,把附近的危险所在搜寻了遍,却是一无所获。焦飞父母甚是悲伤,只道焦飞已然遭遇不测,便去林寡妇家里yu退了这门亲事,却没想到林小莲怎么也不肯,只说:“小莲虽然是个普通女孩儿家,也知道婚姻乃是大事,岂有这般草率之理?若是几年后焦飞回来,我哪有面目做人?”
林寡妇甚是娇惯这女孩儿,便是这等大事,也由得女儿自己做主。焦飞父母甚喜小莲有这般贞洁,又被说的起了一丝念想,退亲的事情就作罢了。
大唐立国以来,就以长安为都城,这座城池,虽然延续了前朝的建筑,但是也大肆翻修过两次,规模更是扩大了十倍以上。隐隐已经是天下第一雄城,富豪奢华更是世上无双。
跟着蓝犁道人,一路行走匆匆,非止一月,焦飞终于踏上了长安的土地。
一路上焦飞苦练黑水真法,竟然已经有所小成,能够凝聚出一团淡淡的水雾在手心,任意控制在尺许方圆内飘转。
蓝犁道人赶来长安,是因为半月后的长安大典。据说当今天子李膺正值百岁大寿,特意邀请天下佛道高人前来长安,举行水陆大会。并且让这些佛道高人们,向苍天祈福,给他延寿一纪。
要知道,生命寿元乃是苍天所辖,即便帝王将相,位及人臣,权顷四海,富甲天下。这寿命也不是说延长就延长的了的。这次祈福大会,更是当今佛道两门的一场盛事,各路散仙,游僧,方士,术者前来共襄盛举者,不计其数。
不过真正的有道之士,都在深山古洞之中修行,往往一坐便是千百年,其中不是多少王朝兴衰,这些求问长生之人哪里有暇去理会?此刻赶往长安的,到有十分之九无甚法力,只是混吃喝的骗子。
焦飞也问过师父,为何要来长安,蓝犁道人却不答他,只说到时自知。焦飞虽然心头疑惑,倒也不敢问了,只是每ri苦练黑水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