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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肆大笑,却仿佛像是在悲歌。
“圣人如何?大帝如何?我们都像是在泥潭之中不断挣扎,却难免一死的蚂蚁罢了。”
“前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等死!”
“我熬了三千万年,这三千万年,你可知我做了什么!”
“重修,杀夫,封身,沉眠……能做之事,我皆都尝试过,最终,却还是难免踏上寻路的征程,在这无边混沌之中,流离失所,不知所踪,最后,却连最后一点遗愿都无法做到。”
“我做了一切,可路在何方?”
“生死有路,可为何我唯独看见的只有死路!?”
“我曾经见过大帝的尸骨,混沌中葬灭,我曾经看过大帝的头颅,压得一方鸿蒙,混沌中,我看到了太多,帝骨成路,圣骨如海。”
“听到这些,你还想前行?没有关系,等你亲眼见到后,你方才明白,何为绝望。”
红衣女子满是讥讽,嘲弄,望着秦轩的目光中,就仿佛像是一个笑话。
“我,与你不同!”秦轩淡淡道:“你不是我,焉能知我?”
“圣人,这世间圣人太多了,大帝,追溯到太初混元,帝骨也太多了。”
“混沌骨海,我曾见过,那些飘荡在混沌中的帝骨残骸,我也曾见过。”
“可那又如何?”
秦轩平静道:“你们败了,不代表我会败!”
“凭什么?你有这等可笑至极的自信!”红衣女子望着秦轩。
“凭?”秦轩淡淡一笑,“我是……”
“秦长青!”
“生路绝,那就开出一条生路,长生路断,那就斩出一人长生!”
“混沌若想葬我,那就劈开那无边混沌!”
“岁月若想陨我,那便踏碎那时间长河!”
秦轩目光淡然,“你一介圣人,焉能知我?”
“我观你悲歌,是无力之悲!”
“我闻你哀吟,是绝望之吟!”
“终有一死的是你,不是我,你只是生错了时代罢了!”
“若你在我之后,当得可见我孤身一人,斩破葬仙劫,踏碎成神难,长生于世!”
淡淡话语,却仿佛让红衣女子颤抖。
她似乎难以想明白,秦轩为何如此骄狂,如此自信。
哪怕是大帝,也不敢出此狂言。
混沌中,葬多少帝骨,多少圣人,而如今,却有一人,睥睨那混沌中所有,傲视前古一切至尊。
足足十数息,红衣女子沉默了。
她望着秦轩,忽然轻笑一声。
她笑容,依旧有无尽的哀怨,恨恼,不甘。
“罢了!”红衣轻叹,她在渐渐消散。
“随你便是,纵然有这一天,我也看不到了!”
她在执念消散的余晖之中,望向仙殿之外,嘴角仿佛在笑。
笑她自己这一生,年少不知路难,路中不知终点,终点内,却还心怀不甘。
“长生路,圣骨海,混沌葬,岁月湮!”
“世人皆存长生志,不知长生路已断!”
“最后,终归是沧海桑田,徒留三尊棺!”
“一棺葬前人,一棺葬自己,一棺葬来人……”
声音渺渺,随红衣而散,唯有那一笑。
仿佛在笑自己,
明知终有一死,何必来这红尘走一遭,
踏这劫路迢迢,
空留憾,徒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