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蓉一掌拍在桌上,之前被摔的玉杯本就没放好,被这一震,顿时滚落在地,碎了一地玉片。
“太子妃当心,这时候可千万不得动气,仔细动了胎气。”贴身侍女连忙上前宽慰,一个小宫女蹲在地上收拾碎片。
上官蓉似想到什么,向侍女道:“拿纱布来,帮我把手包扎一下。再挑一盒做得不太好的糕点,安排御膳房的食盒,送到麟阳宫去。”
上官蓉决定先跟楚瀛飞撒娇诉苦,刺探一下他和凌菡如今的关系,等敷衍好了那边,再着手对付别院。毕竟楚瀛飞比楚溟飞单纯,容易中自己的计。
侍从将午膳送到廊下,楚瀛飞本要将食盒提进去,但想到凌菡在房间里闷了一早上,便唤她到院子里赏花用膳。
楚瀛飞把菜肴一碟一碟拿了出来,开到最后一屉时,却停住了。他偷偷觑了凌菡一眼,见她已经看到,只得略显从容地将那碟芙蓉糕拿了出来。
“上官蓉做的?”
“唔。”楚瀛飞含糊地应了一声,给凌菡盛了碗羹汤。
“她可以通过御膳房,直接给你送糕点?”凌菡虽接过羹汤,却直接放在案几上,并不去喝,而且也没有动筷的意思。
“哦,是这么回事,虽然御膳房对每道膳食都会试毒,但谨慎起见,各宫院还是会派几个内官到御膳房再次排查,可能东宫的人和麟阳宫的人很熟识吧,就加个菜了。不过你放心,就算再熟识,毒还是照样试的,绝不会有疏忽。”
“别这么闷闷不乐的,蓉儿、哦,不对,上官蓉不可能对我下毒。”
“对不住,我觉得这些菜太腻了,没胃口。你能让侍从拿些米和菜到下人房吗,我想自己熬粥喝。”凌菡说完便起身回房去了,走了几步又回身道:“你这段时日总在书斋过夜,只怕有心人会起疑,今天起就轮着到几个妻妾房里去吧。”
楚瀛飞见凌菡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神情,不仅丝毫没听进自己的解释,还因为怀疑上官蓉,要将自己赶走,心里甚是恼怒,怒火即刻冲口而出:“凌菡,你有过去,我就不能有吗?而且我和蓉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疼的,那天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回事,才惹出了祸,这阵子楚溟飞只怕会更变本加厉的折磨她,我实在愧疚又担心……”
“那你还不快去探望她,看这碟糕点的做工,只怕她又要跟你诉苦了。”凌菡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你不觉得你惹祸的几率太高了吗,既喜欢研药,还是赶紧研制抵御(迷)香粉的药吧。”
楚瀛飞愤然起身,凌菡以为他要摔袖离去,谁知他竟走到她面前,凝住她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了她:“凌菡,我告诉你,我只惹过一次祸,就是和蓉儿那次,我连现下都还忆不清楚。”
“但是我们那天,我很清醒,而且对我来说可不是祸,是喜。不过,于你而言却是坏事吧。”楚瀛飞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连着大半个月,楚瀛飞都没再来书斋,不过隔三差五,会让阮公公把蕊儿带过来,让她们母女相见。凌菡教蕊儿识字、折纸,日子倒也过得欣忭。
尤其是蕊儿做着手势,告诉凌菡,穆皓轩会研药给她治喉咙之后,凌菡的一大心事算是开解了不少。
这天下午,凌菡给蕊儿扎了几朵茜纱花,小姑娘开心地拿着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突然,小姑娘怯怯地停在月洞门前。
凌菡还以为是楚瀛飞回来了,谁知却是一袭白袍的楚溟飞。也许楚溟飞儿时幸福安逸,故看上去比楚瀛飞要年轻,如果楚瀛飞是深沉的沧海,他便是淡泊的湖泊,即便暗流涌动,面上也看不出丝毫波澜。
“你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呀?”楚溟飞俯下身跟蕊儿说话,温润柔和的微笑很博蕊儿的好感。
蕊儿指了指茜纱花的花心。
“蕾儿、蕊儿?”楚溟飞耐烦地跟蕊儿聊天,问她几岁了,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花……蕊儿自小口不能言,除了素秋和凌菡,没几个人认真跟她说话,因此小姑娘分外高兴,连楚溟飞抱她,她都没有拒绝。
“最近还好吗?”楚溟飞问凌菡。
“还行,你呢?”
“我还能出什么事,该出的都出了。只剩下最后一件,那件事要是一出,即便你在这里隐居,也绝对能听到动静。”楚溟飞笑着说完,压低声音吐了一句:“上官蓉近日往麟阳宫安排的暗卫比之前多了一倍,你一定要小心。”
“皇兄,即便你是兄长,也不能这般坏我书斋的规矩吧。”楚瀛飞快步走了进来,直接将自己隔在凌菡和楚溟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