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楚溟飞已经去世,生前的事还不是任由她胡说。”
“她胡不胡说我不知道,但你究竟想做什么?”独孤烬紧攥着冯嫱的手腕,冯嫱的脸色愈加难看。
“我还以为楚瀛飞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一个呢,谁知你竟将他赶超了。”独孤烬甩开冯嫱的手,冯嫱似乎被他的话吓得不善,慌忙用左手按自己右手的脉,又抬手按脖颈上的脉搏。
独孤烬背过身,对凌菡和楚瀛飞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没想清楚,等想清楚了、再找你们清算……”
“真正的清算,是清零吧。”凌菡从衣袖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独孤烬:“这是楚溟飞让我转交给你的。”
独孤烬轻轻解开荷包,是几片干枯的柳叶,年深月久的惘然记忆,散散淡淡的清苦气味,二十多年前的离别,一只杨柳赠伊人——
“其实,她今天对我洒万年青的粉末时,我气愤之余,竟还有些暗喜,她记得我,总比忘了我好。”独孤烬长叹了口气:“穆皓轩的兄长,不是我杀的,他练武急于求成,偷看了我的心诀,成人练不好都会走火入魔,何况孩童,没练几天就心脉紊乱、内伤而亡了。”
“怎么,你现下是想把事情撇清,留一个潇洒的传说吗。”穆皓轩沉着脸:“你本就是个已死之人,自己想开了,便了无牵挂,我的噩梦却还在继续,我若不反抗,就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
独孤烬从衣襟拿出一卷破旧的小册,放到穆皓轩手中:“这个你想必找了很久吧,你能不能(复)国我不知道,但这个你定是能学好的。学好了,也是受之无穷,可惜我这些年仇恨萦心,这本册子,只成了唯一证明我身世的东西。”
穆皓轩不言语,独孤烬给他的,是殷国世代祖传的神术医书,唯此一本,只传给储君。他自小对医术研药感兴趣,在皇家祖训上看到记载,就心向往之,当上太子以后,数次问父皇讨要,父皇却吞吞吐吐,最后竟告诉他失传了,他大失所望,只能四处找游医杂记、奇闻异术来看。原来独孤烬所言非虚,他确实是钦定的太子,那些士族子弟肯听从他的差遣,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是说父皇和自己都不适合做君王,他们便才想着另立新君……
“陛下、”冯嫱见穆皓轩愣神,忙推了推他的胳膊,在他耳边咕哝道:“这本就该是你的,你难道还要谢他不成。”
“都散了吧。”独孤烬对凌菡和楚瀛飞道,似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上官蓉,你们会判罪的吧。”
“她、已经不用判罪了,因为根本也活不了多久。孩子死了,她也疯癫了。”
“什么,孩子死了!”凌菡闻言却是吃了一惊:“真的是被下咒吗,不应该呀,我、”
“不是下咒,是上官蓉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干系,回去再跟你解释。”楚瀛飞安慰凌菡,欲带她回宫。
“等等。”冯嫱却抢步上前,拦住了楚瀛飞,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凌菡:“他们的恩怨清了,现下、轮到你了。”
楚瀛飞懒得搭理,抱着凌菡,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反正独孤烬还在这里,冯嫱的武功还拼得过他不成。
“蕊儿的死活你当真不打算管了?”冯嫱不再追赶,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回头。
“蕊儿怎么了,她生病、不是你们刻意试探吗?”楚瀛飞转头问道。
“试探归试探,可是犯病,也是真的犯病啊。”冯嫱不置可否地耸肩:“你若还不赶紧用内力去打散她体内的混元凝血毒,过两日,这里就又要多一个小坟包了。”
“你说什么!”凌菡惊叫起来,一双眼睛都快瞪直了,纤细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正是冯嫱想看的情形,嘴角的笑痕愈深。
“这、又是什么毒?”楚瀛飞连忙问道,他真觉得殷国太“阴”了。
“穆皓轩,你怎么能这样!”凌菡顾不上回答楚瀛飞,而是愤恨地看向穆皓轩。
“唉,我们高贵的前皇后,你以为陛下还是当初被你蒙蔽的淳厚男子么?”冯嫱叹息而挑衅地问道。
楚瀛飞抚了抚凌菡的手臂,让她先别急,这几个月来,穆皓轩对她的态度确实大加转变,之前还会想着帮她的忙,现下根本就成仇人了,不过再怎么样,也不会殃及自己的亲生女儿吧。怎料,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你现下还有点时间考量,要么,用内力给蕊儿解毒,但这样一来,楚溟飞的孩子肯定就保不住了;要么,你就跟着楚瀛飞回去,也许能荣华一世,但一辈子都走不出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噩梦!”